孟心怀犹豫了,他是真的想直接就这样逃掉,但想着早上吴野的异常,最后朝楼下喊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就关上了门。
他长长 出了口气,一回过头,就瞧见吴建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就站在他身后。
“早……早上好……”
孟心怀咽了咽口水,心里无比庆幸刚刚自己没走。
“你刚刚想干什么?”吴建才死死地盯着孟心怀。
“天…天太冷了,有些担心。”孟心怀解释道,他搓搓手乖巧地笑笑,露出两个酒窝,“吴哥,你没吃早饭,正好我会做一些,你看……”
他话音未落,便小心翼翼地观察吴建才的表情,心里有些不确定,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吴建才转身走了,孟心怀呼出一口气,没说话就是默许了。
孟心怀走进厨房,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厨房用具八成新。
奇怪,都不怎么用厨房,但这些厨房用具却很齐全。
他扫了一眼厨房的刀子,心里想着自己和吴建才硬拼胜率是多少。
但随即摇摇头,吴建才看起来温文尔雅,可发起狠来,孟心怀感觉自己可能都会立马命丧黄泉。
他打开冰箱,大致看了一下,只有鸡蛋和几根葱,连一颗白菜都没,只能吃煎蛋了。
孟心怀站在灶台前,右手拿着一颗鸡蛋,轻轻在锅沿一敲,蛋壳裂开一条缝,接着双手一掰,蛋黄和蛋清一齐滑入锅中,落在微微冒泡的热油里,铁锅瞬间发出“嗞啦”的声音。
早饭上桌,孟心怀也没有坐下,他一直等着吴建才洗漱完毕,才乖巧地凑上去问道:“吴哥……我……我配洗个热水澡吗?”
孟心怀身上的袄子,还是在土坯房里穿着的那件,上边都是灰。
毛衣也好几天没换,浑身上下都是味道,头发丝也贴在脸上,油腻腻的。
吴建才扯了扯嘴角,他没想到孟心怀会这么问,挤出一个笑容,“嗯。”
孟心怀看着眼前温柔的吴建才,只觉得很是诡异,但他还是点点头,嘴里说道:“谢谢吴哥。”
他准备离开,吴建才突然将他喊住。
“心怀啊。”
孟心怀身体僵硬地转过来,问道:“吴哥还有什么事儿吗?”
“日子还是定在腊月二十九吧,你生日那天。”吴建才咬了一口蛋。
孟心怀一愣,这……原主的生日和自己一模一样。
“早上出生,再加上五行属木,那天正式在一起……”
正式在一起,不会是结婚入洞房吧。
孟心怀脑袋嗡嗡的,“我……”
“怎么了?”吴建才又问了一句。
孟心怀低下头,缓缓说道:“好,我很好,我很期待。”
这下换吴建才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心怀。
孟心怀没注意到吴建才的表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里想着必须得快点逃出去。
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就真的和男人结婚了,他才十八岁还没有处过女朋友,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孟心怀悲从中来。
吴建才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出门之前还不忘叮嘱孟心怀,洗个热水澡,好好冲冲身体。
孟心怀也只能僵硬地微笑着。
吴建才离开后,孟心怀走到窗边,掀开了一角窗帘朝外望去,他现在身处闹市。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但整个小城似乎已经苏醒了过来。
街道上,一些人骑着吱嘎作响的老式自行车,在菜市场的拥挤人群中穿梭,摊前挤满了手提菜篮的嬢嬢们,她们嘴里讨价还价。
还有穿着校服的小孩,正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
外边烟火气很浓,而孟心怀待的房间却冷冰冰的。
不能直接逃走,因为就他刚刚站在窗口朝外边看了一眼,楼下有个锻炼的老大爷正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看向他这边。
不是他多疑,而是老大爷的“偷感”实在太强。
正双手逮着儿童单杠,假装自己很忙。
随便下楼也不方便,那个叫姚红的嬢嬢,肯定会随时给吴建才报告自己的行踪。
只有吴野了,自己不能出门,但他可以出去,之前教师来家访过……
孟心怀心里盘算着,他扫视了一圈屋子,还是决定去吴建才的主卧看看。
他站在门前,想着吴建才办事警惕,很大的可能会反锁房间。
结果,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张比客厅还大的结婚照挂在床头,女人坐在凳子上,而吴建才站在女人身后,满眼都是爱。
孟心怀又看了一旁的梳妆台,上边整整齐齐地摆着护肤品,一看就是女人用的。
桌子上也是一层不染,看得出来男主人很爱惜这里。
孟心怀走到床头柜前,发现一本书,他拿起来一番,就瞧见用钢笔写出的几个字。
“爱妻江柔赠。”
笔锋娟秀,从字迹看得出来是个柔里带刚的女人。
是妻子的去世,打击到了吴建才,才让吴建才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吴野身上吗?
但小说里来看,吴野只是吴建才的侄子啊,他为什么会对吴野这么愤怒,难不成江柔的死,和吴野有关?
正思考着,外边的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