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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灵根”即仙资,又称慧根,藏于脊柱骨中,无形无状,乃储存神通符文之地。

婴儿出生,身怀仙法的长辈便会行“摸骨”之术,以此分辨灵根之优劣。

品质纯粹的灵根分两类,共七种属性。包括阴阳类之纯阳灵根、太阴灵根,五行类之金系灵根、木系灵根、水系灵根、火系灵根、土系灵根。

人皆为凡胎肉体,拥有品质纯粹的灵根者万中无一,为各大修仙门派争抢之绝世天才,九成九之人的灵根都拥有两种至六种属性,被称为“普通灵根”,灵根属性越多品质就越不纯,仙资越低,修炼法力、法术的进境就越慢。

至于同时拥有七种属性的灵根即为废灵根。

古往今来,拥有六种属性的普通灵根者都很少有成功开天门的,即便成功那也停滞于法力变的修为,碌碌无为,最终老死,更别说夏龙雀这种废灵根拥有者。

然而,也不知是何缘故,经过十天十夜的努力,夏龙雀竟硬生生撬开了天门,一举踏入了“法力一变”的修为。

顿时之间,灵窍之中的迷雾尽皆散去,天门之外,有浓郁的天地灵气汹涌而入,好似海纳百川,无穷无尽,夏龙雀只感觉精神一震,仿佛醍醐灌顶。

他很清楚,灵窍就如同筛子,若不及时将灵窍中的天地灵气炼化为法力,天地灵气最终还是会流散,他自小便将九夫人珍藏的种种法术秘籍熟背于心,急忙欣喜若狂地运转炼气法诀,试图炼化灵窍之中的天地灵气。

初时他以为自己第一次炼气,不免手法生疏,但足足坚持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未能炼出半点法力,每次引天地灵气经奇经八脉达灵根处时天地灵气便会外溢,仿佛竹篮打水,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放弃,并皱眉揣测:“为何我无法炼气?难道……难道是因为废灵根的限制?”

想到如此种种,他不免心灰意冷,但他依旧不死心,索性将注意力移向灵窍,试图发现症结所在。

当注意力落在那枚如同猫眼的灵珠之上时,他惊奇地发现,灵珠之上竟有文字浮现:“一转一轮回,一转一生死……凡此九转,稍有不慎则生死道消,魂飞魄散,非大机缘、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修炼……”

看过这密密麻麻的文字,夏龙雀当真是又惊又喜,心中暗道:“原来灵珠之上还藏有一套名为《九转生死诀》的炼气法门。只是这法诀却是残缺的,而且修炼方式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每修炼一次都将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尤其突破修为时更要经历生死轮回,当真匪夷所思……等等!难道我能开天门,就是因为经历过生死的缘故?”

脑中灵光一闪,夏龙雀再也顾不得“九转生死诀”有多恐怖,急忙依葫芦画瓢运转开来。

他稍稍运气,灵窍之中的灵气才入奇经八脉便有一种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门,灵气抵达灵根时,那种剧痛更是让他难以忍受。然而,他始终咬牙坚持,以肉身为炉,以毅力为火,一点一滴炼化灵气,当灵气在周身经脉中运转一周回到灵窍时,他终于奇迹般地炼化出一缕头发丝粗细的法力。

“呼!”

夏龙雀口吐浊气,缓缓收功,浑身早已疼得没了知觉。

然而,他顾不得其他,暗暗总结道:“果然没错,我是因为这九转生死诀才突破肉身九变的,也唯有这九转生死诀才能适合废灵根的我修炼。美中不足的是,常人用一百份天地灵气就能炼出一份法力,我却需要用一万份天地灵气才能勉强炼出一份!要想赶超常人,我须得付出百倍的努力,至于想要超越秦妙妍那样的修仙天才,恐怕要付出千万倍的努力不可。更为遗憾的是,这套九转生死诀是残缺的,只有《肉身》、《法力》两篇,若不能寻得完整的法诀,我如何再有突破的可能?哼!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如今唯一要做的应该是全力修炼,争取早日超越秦妙妍,为娘亲和龙元姐姐报仇……”

正值正午时分,屋外鸟语花香,夏龙雀闭门近半月之后,终于第一次下床出门。

夕娇月早在门外等候,看到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都不止的夏龙雀,她先是一愣,继而欣喜道:“龙雀哥哥,短短半月功夫,你竟长高了这么多,而且器宇轩昂,丰神俊逸,和当初的将死之人可谓天壤之别呢,当真可喜可贺!”

夏龙雀一脸感激地道:“小狐仙,若非你赠我脱胎换骨丹,我哪能有重生的可能?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德,我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人立而行的姥姥端着一盘鲜果迎上来,声音沙哑如腹语一般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当年若非公子仗义出手,娇月这孩子早就命丧黄泉,说起来,你才是我夕氏狐族的救命恩人呢!”

与此同时,又有十几只毛色各异的小狐狸围了上来,它们也都如姥姥一般学人走路,说不出的滑稽,但它们还未学会人语,只能围着夏龙雀咿呀叫唤,争抢着献鲜果给夏龙雀,热情无比。

陡见一只缺门牙的老狐领着一群小狐将自己团团围住,夏龙雀不禁面露骇然之色,但见众狐如此热情,比之九夫人去世后这些年他在秦府所受的白眼不知舒心多少,便渐渐冷静下来,他彬彬有礼地与姥姥闲谈,享用小狐们送来的鲜果。

夕娇月更是解开腰间的翡翠酒葫芦递给夏龙雀,道:“龙雀哥哥,虽说你服用过脱胎换骨丹,但毕竟炼气极耗体力,十天半月不进油盐可不行,我这壶中酒乃是世所罕有的百花仙酿,妙用不在脱胎换骨丹之下,你多多喝些,兴许于你的修为大有裨益呢。”

“百花仙酿?这……这可是太虚仙派特产的仙酒,连我大乾帝国的天子想喝一口都难!”

渐渐与夕娇月熟悉之后,夏龙雀已不似初时那般拘谨,震惊之余急忙迫不及待接过酒壶,酒葫芦方一打开,百花与丹药融合而独有的醉人酒香便四溢开来。

夏龙雀禁不住这诱惑,忙要仰头喝上一口,但这百花仙酿实在珍贵,而且酒壶之上有淡淡的胭脂唇印,显是夕娇月喝酒时留下的,他顿时就犯难了,好在双颊羞红的夕娇月一脸难为情地递上精致的白玉盏,他这才小心翼翼倒了一杯,然后一口饮下。

仙酒入口,酒香更加浓郁,夏龙雀只觉腹部阵阵滚烫,修炼造化生死决的疼痛感顿时一扫而空,更为奇特的是,他的法力竟隐隐有了些许提升,他心中震撼,暗道:“仅仅一杯仙酒就能抵我一日一夜之苦功,若我能喝下万斤,岂不立刻就能突破法力一变的修为?”

然而仙酒之珍贵还在脱胎换骨丹之上,连天子都无福享受,夏龙雀哪敢奢望万斤?更何况这仙酒实在太烈,只一杯下去,他竟感觉双脸滚烫,头脑微醺,若是再喝,非当场醉倒不可。

夕娇月见他微露醉态,忍不住掩嘴偷笑,道:“龙雀哥哥,这仙酒烈得很,小口轻抿尚可,否则就连通灵九变的酒仙喝了也得酩酊大醉,昏睡三天三夜!”

就在这时,有一只黑色小狐急匆匆地闯进百花齐放的庭院,它朝着夕娇月和姥姥咿呀叫唤,夏龙雀虽不通狐族语言,但也看得出来小狐很焦急的样子。

夕娇月脸色微变,但却不打算与夏龙雀明说,夏龙雀几次催促她才不情不愿地焦急道:“龙雀哥哥,坏了,三年前那群世家公子又上山狩猎,眼下正在十里之外围杀一只虎皮熊精,而且还有法力变的修仙者跟随!虽说这处竹园隐蔽,我又在附近布下了迷幻阵法,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神色间满是担忧的姥姥也道:“公子,后院的密道直通山下,老身命娇月带路,你还是快些逃吧,若是有缘,我们定能再聚。”

夕娇月更是毫不避讳地起身拉住夏龙雀的胳膊,急声催促道:“龙雀哥哥,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啦!”

一众小狐虽吓得瑟瑟发抖,但均不忘咿呀怪叫着催促夏龙雀。

见夕娇月和众狐全心为自己的安危考虑,夏龙雀心中感动,忙道:“小狐仙,姥姥,我问你们,若是这处竹园果真被那些人发现,你们该当如何?”

姥姥轻叹一声,垂头不语,夕娇月则是怜惜地看一眼自己的家人,决然道:“龙雀哥哥,我不想瞒你,我这些兄弟姐妹都还未开窍,全无半点自保之力,姥姥年迈,实力也不过肉身八变,而且举家逃跑势必动静太大,打草惊蛇,所以,若真不幸被那些坏人发现藏身之所,娇月虽不过法力一变的修为,但也要拼死保护家人!”

夏龙雀道:“既然如此,我怎能独自逃命?”

“可是……”

眼眶微红的夕娇月还想说什么,夏龙雀已经站起身来,毅然道:“小狐仙,当务之急是要阻止那些人上山,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发现这处竹园。”

原本夕娇月是说什么也不愿夏龙雀以身犯险的,然而,当目光不经意间与夏龙雀对视,不知怎的,泪眼朦胧的她突然就忍不住重重点头。

再不顾姥姥苦口婆心的劝阻,两人当即匆匆出了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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