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因为有教案要补上，早上七点多就起来洗漱了。
她洗漱时客厅传来开锁声，匆匆洗完脸跑出卫生间一看，是叶梓拎着包子和豆浆进来。
“你不是出去玩吗？临时改计划不去了？”
叶梓放下早餐，回她：“八点才出发啦，我先吃个早饭，给你买了烧卖，还有当地的牛角包，要试试吗？”
“我康康，诶嘿，确定这不是饺子？”
叶梓憨憨发笑，如果不是它的独到之处，她怎么会突然想起买它呢。
“有一说一，好吃还是挺好吃的。”
顾禾很快就吃下半个包子，再喝口豆浆，惬意得很。
“你昨天那条裙子呢？怎么没穿啊？”
顾禾早上刚起反射慢，吃到现在才发现叶梓昨天选好的裙子没上身，穿了件纯白连帽卫衣，外面套着加绒的浅蓝色牛仔外套，很有青春元气感。
叶梓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有点做贼心虚，再次假咳：
“咳，那件，那件吧，我感觉料子不好，穿上身不舒服，嗯，不舒服。”
“真的啊？那衣服昨天看起来做工倒是挺精细的，没想到也这德行，看来还是实体店有保障一点。”
“嗯嗯，嗯嗯。”叶梓有个小人在心中郑重地鞠了三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店家。
“那你还需要贝雷帽吗？我觉得你今天这样穿不戴帽子也行。”
叶梓吃完最后一口烧卖，抽张纸巾擦擦嘴，谢绝了顾禾的好意。
“不用了，我自己有顶毛线帽，戴那个出去就好了。”
“你先吃，我去梳个头发。”
“好，你要用卷发棒的话在我房间抽屉里。”
叶梓向她道句谢谢，顾禾边啃包子边目送她拿着卷发棒回了自己房间。
然而过了两三分钟，顾禾又眼见着她拿着卷发棒，翘着发尾满眼哀痛地出来，语气悲戚：
“我还有救吗？”
顾禾嘴里的豆浆一下被呛进鼻腔里，她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再极速跑过去拯救另一位。
“有希望有希望。”
叶梓没用惯顾禾的卷发棒，所以第一下就翻了车，幸好顾禾与自己的卷发棒默契十足，七下八下之后倒是给她救了回来。
“你帽子呢？我给你用卡子卡上。”
叶梓听话地找到帽子和卡子，任由顾禾在她头上动作。
“你要不要化个底妆什么的？”
“好……不用！不用了。就这样吧，风大，画了脸干。”
顾禾看她突然如坐针毡的样子，撇撇嘴，怎么了这是？
等顾禾卡好帽子，叶梓微信的提示音也刚好响起。
“我到你家那边了。”应该是嘉措发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她微信就不会再加上“小叶姐姐”四个字了。
“我朋友到了，我先走啦。”
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叶梓也没那时间去纠结什么称呼不称呼，她匆匆涂了个唇釉提提气色，再挎个小包，三步作两步迅速就下了楼梯。
可绕出老住宅区，叶梓没找着嘉措，街上人倒是有，还有个和她撞衫的。车也有，可就是没有嘉措。
“你在哪儿呢？”
叶梓找一圈没找着他，就又发了个微信。
她抬头正打算重新仔细看看，就听见身后传来嘉措的声音。
“这里，我在这儿。”
叶梓回头一看，正是撞衫的那位路人。
嘉……措？
看着来人，叶梓心头狠狠抽动一记。
她愣在原地没敢上前，嘉措见她没动作疑惑了一下随后主动向她走去。
“你怎么不动了？”
“我……我只是，我没有……啊，我，我那个，不好意思……”
叶梓我我我我了个半天根本我不出什么话来，她盖住双眼暂时不去看嘉措，强迫自己缓神镇定。
嘉措见她古怪的脸色，摸不着头脑，有些担心：“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我们今天就先不去了吧，下次再约。”
“没有！不是不是，我只是，我只是不太习惯你现在的样子。”
明明昨天还有碎发盖着前额，今天忽然就成了寸头，他的轮廓本就锋利，这下抛去减龄刘海，连原本含情的桃花眼都带着痞，气质立即不羁起来。
嘉措今天穿着白色卫衣，蓝色牛仔外套，腰间却不经意会露出古朴的八卦牌，手指套着大气繁复的天珠戒指，还有左耳与脖颈上的松石坠串。民族感与流行激烈而恰到好处地碰撞于一起。
每一项都是她的取向狙击。
她不对劲！她不对劲！寸头帅哥从来都不在她的审美范围啊！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嘉措好看到不行呢！
一定，一定还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吧，一定，一定是！
嘉措听她这么说，盘了两下已经空荡荡的脑袋，羞涩笑笑：
“我也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头发剪得还行吗？会比以前难看吗？”
“啊？当然，当然不会，很……很像我弟弟。”
叶梓原本想实话实说夸他帅，可话到嘴边眼前又出现嘉措自雪山向她走来的画面，也是目如朗星，同现在一样帅气。
她就像是和那梦杠上一般，拒绝承认与之有联系的一切感受。
别别扭扭。
“哪儿像了？你弟弟没我那么成熟的吧？”嘉措听她又有把自己当小孩的趋势，连忙不服气开口反驳。
“你更帅，你比他帅啦。”叶梓终究还是不想因为自己而去打击他，剪了新发型应该都是想让人夸夸的吧。
正巧说都说到“弟弟”这个话题了，叶梓也想起来嘉措已经很久没尊称她“小叶姐姐”了，她倒是不在乎什么称号，但总要叫个名字呀。
“诶？嘉措，你已经很久没叫我小叶姐姐了，今天打招呼也是，这样不礼貌哦。”
嘉措揉揉鼻子，心里清楚。
他故意不想这么叫，每次这样喊完她都会用哄小孩的宠溺眼神看他，他也不明缘由，但他就是不想再以小孩的印象出现在叶梓眼里。
“我不想这么叫。”
“昂？不这么叫那要叫什么呀？”
“顿珠不就喊你叶子吗？我也想取个特别一点的。”
呃……叶梓正思考要不要和他解释顿珠那么喊她完全是因为普通话发音不太行的缘故，嘉措已经先她一步出了声：
“我可不可以喊你，阿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