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燕姐示意周吉去开门，一个年轻女孩子站在门口，她梳着马尾辫，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未施脂粉，看起来像个清纯的女学生。看到周吉，女孩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打着招呼：“嗨，帅哥。”
周吉正不知如何应答，燕姐在门里招呼道：“进来吧，梅梅。”
叫梅梅的女孩子蹦跳着进了门，“燕姐。”她一把抱住了燕姐，伸出手腕，让燕姐看她戴着的一个用红豆串起来的手链。
燕姐道：“庙会上20块钱一串的小玩艺，也值得你拿到我这里来炫？”
梅梅噘起嘴，“许先生说是他亲手串起来的。”
“这话你也信？”燕姐叹口气，“你入戏太深了梅梅，真当自己是个不经世事的女学生？”
“许先生不一样，他又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梅梅泄了气一样，放开燕姐，坐到了沙发上。
“醒醒吧。”燕姐在她身边坐下，“就算你真是个女学生，许先生也不会娶你。”
“为什么？”梅梅说，“他是真的喜欢我，我感觉得到。”
“许先生是庆大毕业的高材生，人长得又帅，他找老婆一定是盯着那些家世深厚的高门大户，他有这个资本，你呢，你一个从中国来的孤女，无根基无资源，只能玩玩恋爱游戏，没有结果的。”燕姐看向梅梅，又道，“我要是说错了，以后我叫你姐。”
“我不管。”梅梅显然没办法反驳燕姐，堵气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他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
“别把自己玩进去。”燕姐警告道，她指指一直在一旁听她们说话的周吉，给梅梅做介绍，“这个帅哥刚入行，有点害羞，你带带他。”
那口气好像完全和周吉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是的，周吉明白，此时在他面前的是燕姐而非宋姨，燕姐和宋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温柔慈爱的长辈，一个是冷静锐利的前辈。
燕姐顿了顿，又看向周吉，道，“对了，该给你起个艺名。”
艺名？周吉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就叫尼克，怎么样？”燕姐忽略了周吉脸上不以为为然的嘲讽，道。
梅梅打量了一下周吉，给了他一个和煦的微笑，招呼道：“嗨，尼克。”
“你好。”周吉道，“请多指教。”
“搞得这么正儿八经干嘛，又不是商务会谈。”梅梅微眯了一下眼睛，显出一丝风情，“我们去吃夜宵吧。”
“我没钱。”周吉老实答道。
“吃什么夜宵？”燕姐已经站了起来，阻止道，“梅梅你管住自己的嘴，吃胖了就扮不了清纯女学生了。”
梅梅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我先走了，你们就留在这里。”燕姐拿起门边挂着的包，对梅梅说，“尼克实战经验太欠缺，你和他演练一下。”
周吉的脸红了，他还不能习惯她们轻描淡写地谈论这种事情。而且，宋姨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他和其他女孩子……宋姨当然可以，她已经不是自己的宋姨了，自己和她的女儿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周吉悲哀地想。
燕姐出门前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周吉，那眼神里有怜悯也有解脱，“祝你好运。”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周吉望着已经关紧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都结束了，他现在是尼克，那个刚刚离开的女人是燕姐，他要开始接受这个新关系。
梅梅已经蹭到他身边，牵起周吉的手，“来吧，我教你。”两个人进了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地上铺着厚厚地毯，四周墙上也是花纹繁复的软包，周吉觉得整个房间都是一股浓浓的色情味道。
梅梅已经跳上床，摊开四肢舒服地躺着，“这里隔音很好，怎么叫唤都没关系。”她说。
周吉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梅梅道，“别光傻站着，过来帮我把裙子脱了。”
周吉依言爬上床，轻手轻脚地把女孩的裙子脱下来，“摸我的脸。”女孩又继续命令道。周吉去抚摸女孩的脸，梅梅轻轻呻吟起来。
周吉停下手，好奇地问：“有那么爽吗？”
“我职业病发作了。”梅梅咯咯笑了起来，“现在是你服侍我，我忘了，我不用装。”
周吉也忍不住笑了笑，继续往下抚摸。
“你没吃饭吗？”梅梅骂道。
周吉手下加了力道。
“你想掐死老娘吗？”梅梅又斥道。
“你到底要怎样？”周吉停下动作，烦躁起来。
“就你这态度，还想出来卖？”梅梅质问。
周吉愣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们再来。”
“不来了。”梅梅坐了起来，自己把衣服穿上了。“你只要记得客人永远是对的，别和他们顶嘴就行。”
“可是……”周吉还想说什么，梅梅已经打断他，“不用练了，光凭你这张脸，就能把人迷晕。而且，”她一边说一边往卧室外走，周吉只好爬起来跟着她出去，“你这个生涩的样子，一定会有客人喜欢，让辉哥给你找个好这口的客人就行了。”
梅梅走到了外面客厅，在自己背来的双肩包里翻找了一会，掏出了一管护手霜抛给了周吉，周吉连忙接住。
“这个送给你。”梅梅撇撇嘴，道，“白找了一张少爷的脸，手一上来就露陷了，好好保养一下你这双手吧。”
周吉摸了摸自己长了茧子的手，把护手霜收了起来。
“我饿了，我们去吃夜宵吧。”接着她又加了一句。
“我没钱。”周吉老老实实又声明了一遍。
梅梅咧嘴笑了，“我请。”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走到海滨大道时，空寂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一片轰鸣声，紧接着周吉看到十几辆五颜六色的跑车呼啸而过。
“这些天杀的富家子。”站在他身边的梅梅突然恨恨地骂了一句，见周吉不解地看着，她又加了一句：“为首的那个龙家太子爷尤其该死。”
龙小飞？周吉没想到刚才那堆跑车里有龙小飞。但是梅梅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这里来飙车，吵得人头疼，投诉了都没用。”梅梅说。
在龙小飞的生日宴上周吉就听龙小飞跟朋友说过要买跑车，看来是如愿以偿了。
“你怎么了？”梅梅发现了周吉异常凝重的神色，关切地问。
周吉努力笑了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没事，我们去吃夜宵，然后你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那么恨龙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