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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央被紫微大帝看得有些发毛,隐隐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后紫微大帝望向天帝:“禀陛下,星宿偏移在上古之时就曾发生过。臣在一本古籍上见到了记载,当时二十八星宿集体偏移,天庭也大为震惊。而后不久,便开始了一场天地浩劫。是以星宿偏移是大凶之兆,及时扶正迫在眉睫,只是……要扶正星宿是件十分危险之事,而且需是神格之命。”

神格之命。

无央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间,金碧辉煌的大殿所有目光都汇集在了无央身上。神格之命,除了那三位高高在上的三清,眼下就只有她无央一个了。

这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这是要她去送死的节奏啊!

先不说这星宿到底能不能扶正,再说那银河苍穹里不断擦过的陨石流火,稍有差池便是要殒命的,这实在是危险重重啊!

无央沉默不语,天帝知道此刻她一定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可他为了天地万物苍生还是得开口:“女帝,如今除了三清之外,便只有女帝一人为神格之命,不知女帝对此事有何看法?”

无央果真在心里已经把天帝和紫薇帝君骂了个遍,偏偏天帝还恬不知耻要问她的看法,这不好比你要宰猪却还装模作样地问猪的看法吗?

等会,这比喻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无央轻咳一声:“这个嘛……”尾音拖了老长,随后她转看向紫薇帝君,“不知帝君是如何得出‘神格之命便可扶正星宿’的说法?”

紫薇帝君颇为客气道:“女帝,这是我在古籍上看到的记载。上古发生星宿偏移之后,不少神仙为了扶正而陨落,最后是一位叫北仲的神君将星宿扶正,最后他化为一道屏障守护银河。”

无央挑眉,紫薇帝君这话说得有些猫腻啊!

“也就是说,曾经也有神君去扶正过,然后并没有用。那北仲神君虽然扶正了星宿,可他最后还是陨落于星河之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去干这活的人横竖都是死。”

无央说得不加掩饰,众人面色都有些心虚,这种事情谁又愿意冲在最前面呢?话说不是还有三位法力无边的三清么,也不见得非得要她去送命吧!

气氛有些尴尬,天帝轻咳一声:“女帝稍安勿躁,此事尚在商榷,并无定论,只是想听听女帝的看法。”

无央揉揉额头,这事或许应该问问三清。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死的好不好!

天帝面露难色,三清地位尊崇,将所有事物都交予天帝管理,自己若是随便为了一件事就去打扰可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无用了?不过眼下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无央若是不肯去扶正星宿,他也不能拿着刀逼着她去啊!

思来想去,玉帝无奈地叹气:“罢了,太白金星,奉旨去拜请三清到凌霄宝殿商榷此事。”太白金星不敢耽搁,很快就火急火燎地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不见三清踪影。

“陛下,三清皆言此事乃天命所为,他们无能为力。唯有承载天命之人,方可破解此劫。”太白金星说完这些话,无央几乎要吐血了。

三清果然是老狐狸,轻飘飘一句天命所为便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下可好,无央又成了众矢之的。

“好一个天命啊,就是不知三清老祖们所言的天命之人是谁呢?”无央冷冷说到。

太白金星瞟向高坐正中的天帝,天帝微微颔首,太白金星才道:“九重天外有华液池,池里封存着一把上古神剑。此剑便是当年北仲神君扶正二十八星宿所用之剑,可助扶正之举。神剑有灵,它挑选到的主人便是这天命之人。”

上古神剑。无央依旧眉头深锁,她怎么感觉这事左右都跟她脱不了关系了。心里把三清也骂了一通,她都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三清给她下的套。

天帝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同到华液池走一遭吧!”

出了凌霄宝殿,远远便见临渊小小的身子安静地坐在那。紫薇帝君忽然回过头问无央:“那是紫阳仙君的孩子?这孩子倒是福泽深厚。”

福泽深厚,无央有些不解。这孩子天生痴傻,怎么就福泽深厚了?

紫薇帝君驻步,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临渊,神情瞬间变得高深莫测:“他的命盘,我算不出。”无央听着更糊涂了,这命盘算不出来就算是福泽深厚了?紫薇帝君垂眸一笑,“他能活下来就已经算是逆天改命了。”

无央一滞,不知为何脑海里想起来那段她以血温养临渊的日子,那时候算是她在逆天改命吗?

远远的亭子里,临渊见无央站在那发呆他悄无声息走到她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无央?”

她回过神来,想着先送临渊回酆都,没想到远远走在前面的天帝却回头:“带着他一起去吧!”无央不好驳了天帝的面子,只好牵着临渊跟上。

从凌霄宝殿出来之后无央的神情一直有些凝重,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心竟然是一片冰凉。临渊习惯了她温暖的手心,如今牵着却只感觉到她的冷汗,他不禁仰头看她:“无央?”

无央低头愣了一下,惊觉自己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临渊都看出来了。她并非什么尊者,也不是什么盖世豪杰,她不过是个女子。即使她心性淡泊炎凉,可面对生死她却依旧无法那么从容。

即使是生活在那冰冷幽暗的酆都阴司,她心里却是眷恋的。若她真是拯救这场浩劫的天命之人,即使不甘心,她又能怎样?牵着这只小手,无央已经想着自己的身后事了。

“临渊,以后不可再跟神荼玩闹了,要多听郁垒的话知道吗?只要再等等,那一魂回归,你都会好起来的。”说到最后,无央竟然有些哽咽。

临渊望着她,没有吭声,须臾他痴痴地摇摇头。无央轻叹,临渊这孩子有时那么痴傻,有时却是比谁都明白。

华液池,仙气萦绕,波光粼粼的池水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这池水明明十分清澈,可完全看不到底,众仙将池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

无央牵着临渊靠过去,就在此时原本平静的池水,忽然卷起了一阵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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