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小冰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萧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算算日子，例假早就该来了，可是到现在已经足足晚了五天。
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她不爱陆正昊，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过一辈子，而且，她的演艺事业才刚刚开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毁了自己的前程。
看到程萧脸色瞬间变白，白小冰一下子慌了。
“乖乖，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程萧脑子里一团乱麻，现在她心情很糟，一个字都不想说。可白小冰偏偏在这个时候，聒噪个没完。
“闭嘴！”
程萧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威慑力十足。
白小冰有点儿傻眼，在她的印象里，程萧虽然是豪门大小姐出身，以前确实也任性骄纵，不过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她觉得委屈，小嘴一扁，差一点儿就哭了。
程萧当然没有心情再吃什么日本料理，出租车刚刚驶进市区，她就让师傅随便找个药店停下来。
白小冰难得做个安静的小跟班，默默地帮程萧拿着包，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程萧一直冷着一张脸，因为怕测不准，她买了好几种验孕棒和试纸，连店员都好奇地偷偷盯着她看。
她们应该在想，这人一定精神有问题吧，买这么多是要拿去贩卖吗？
打车，回度假村，进酒店房间。
每一分钟对程萧来说都是煎熬，她一直默默祈祷，希望不是，希望不是！
等在卫生间外面的白小冰比程萧还紧张，她攥着拳头，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不时地朝那扇门瞄一眼。
作为好朋友，她觉得自己是失职的，明明看着陆正昊不爱程萧，却没有及时提醒她保护好自己。
过了好久，门开了，程萧冲出来，扑到了白小冰的身上。
这一扑，直接把她扑到了地上。
“怎么了你这是？我的腰都要摔断了！快说，结果怎么样？”
程萧激动得都快要哭了，说话都带了明显的哭腔。
“没有，万幸没有！”
白小冰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她真搞不明白，好像这件事也不算大，怎么搞得两个人就抱头痛哭了，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还要激动。
总算是有惊无险！
白小冰不自觉地开启了唠叨模式。
“我说你啊，怎么这么不注意啊！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从来都只考虑自己爽不爽，谁会管对女人会造成什么伤害啊。尤其是陆正昊这种高傲不可一世，拽得二五八万又有几个臭钱的男人，更是不靠谱……”
后面白小冰又说了什么，程萧没有仔细听，她的眼神慢慢没了焦距。
和陆正昊在一起，她怎么能做到保护自己呢？似乎除了服事后药，再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她顺便在药店里买了药，随手放到了包里。
两个人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吃了点儿饭，本来还想着逛街消消食，没想到副导演突然打电话来，说导演临时决定拍夜戏，让她赶紧回去。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很快就飘起了细雨，半路上遇到大堵车，程萧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插对翅膀飞到片场去。
百十号人等着她呢，怎么好意思呢？
手机又响了，程萧心烦意乱，以为又是副导演打电话过来催，没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接起电话。
“对不起啊，我正在往回赶，可是路上堵得厉害……”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程萧皱眉，正疑惑，一道熟悉的阴冷的声音传来。
“是我！”
“哦，先生，有什么事？”
“嗯……没事了！”
挂掉电话以后，程萧还觉得奇怪，陆正昊真是有病，没事打什么电话。不过，她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就是心里嘟囔一下罢了。
程萧转过头，正对上白小冰目瞪口呆的表情。
“程萧，是陆正昊打来的电话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为什么这么怕他啊？居然还称呼他先生，你不是他的佣人，是他的女朋友！如果做女朋友要做到你这么卑微的份儿上，那还不如分手呢！”
白小冰气鼓鼓的，一口气把话说完了，还在喘粗气。
“没有什么怕不怕的，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你解释清楚！我不只一次问你是怎么和陆正昊好上的，可是你每次都岔开话题不肯跟我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好朋友，就实话告诉我！”
程萧转头望向窗外，沉默了。
她要怎么说呢，就算是白小冰有足够的耐心听她讲完来龙去脉，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日子依旧灰暗，没有阳光。
正因为白小冰是她的好朋友，她才不想让她替自己担心。
过了很久，程萧才云淡风轻地说：“别逼我好吗？总之，我现在过得很好！”
“唉！”
白小冰一声长叹，这个话题再一次不了了之。
程萧没想到夜戏刚刚开拍，陆正昊就出现了。
他就坐在李成思导演身边，虽然一直低头摆弄着手机，不过程萧非常清楚，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手机上，而在导演面前的监视器上。
老天爷是在整她吗？
刚好这段戏是男主向女主表白，两个人深情相拥的戏码。不管陆正昊多么讨厌她，可他始终是程萧法律意义上的丈夫，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他心里会舒服吗？
有陆正昊在，程萧的状态一直不太理想，拍了一条又一条，始终达不到导演的要求。
“不行，重来一次吧！”
“嗯，我觉得不如再拍一条试试！”
“这个……恐怕还要再找找感觉！”
李导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要是放在平时早就发火了，可是碍于陆正昊的存在，再生气也只能装作好脾气的样子，耐心地一遍又一遍重新来过。
韩承浩知道陆正昊投资人的身份，不过并不清楚他和程萧的关系，所以并没有表现什么异样。看到程萧一直没有状态，他还很认真地指导她。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指导对陆正昊来说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程萧根本就不敢往监视器那边看，一直把头垂得很低，韩承浩跟她说话，她理都不敢理。
即使如此，还是惹恼了陆大少。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震慑全场。
“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