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狼群逼至角落的小羊羔反倒向狼群发起了突袭,待在领头的士兵组长们身后的少年兵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组,组长!他冲过来了!”
“冷静点。”
经验丰富的中年士兵组长们显得却十分淡定,在他们看来,少年的反击不过是猎物垂死挣扎而已,“我们上去围住他。那小子身上就只有那把猎枪而已,还好像是单发式的,嘿嘿,一会儿谁中了谁倒霉就是了。所有人都给我盯紧了,只要那小子一开完枪,就给我逼上去,把他给我从那辆摩托车上拖下来!”
“——是!”
少年兵们的摩托车队像是游弋的水虎鱼群般开始围上习良,并且开始一点一点地缩小包围圈,啊,已经开始有人冲习良丢出手里的棍棒了!
“滚开!”
咚!习良用猎枪枪托截下了少年兵们掷过来的棍棒,接着平举猎枪,冲着挡在自己正前方的一名神色轻狂的少年兵扣下了扳机!
砰!
摩托车跑得再快,也比不过子弹啊——爆射而出的霰弹携着滚烫的气浪瞬间将挡在习良前方的神色轻狂少年兵的后背染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的殷红,“咕哇!”神色轻狂少年兵惨叫一声,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
而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中年的组长们却反倒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就是现在!给我上!”
“哦哦哦哦!”
伴随着组长们的呼号,少年兵的情绪也像打了鸡血一般高涨,他们驱车迅速从习良的左右两侧靠近,然后全然不顾摩托车正在高速行驶的这一危险的事实,从座位上伸出脚猛地向习良踢去,想要踹翻习良的摩托车,有的少年兵手里还拎着棍棒,就抡起棍棒砸向习良。
铛!
一名从习良左侧逼近的少年兵抡起铁尺砸了下来,这一击被习良用机械义肢挡下,金属碰撞发出剧烈的脆响!
“就是那样!给我狠狠打!别让他给猎枪装弹!”组长们继续大声地指示道。
“是!”
铛!铛!铛!铛!听到指示的少年兵们敲打踢踹得更卖力了。
“混蛋,在那边瞎比比些什么呢?!”
习良循声看向那三名在远处观瞧的士兵组长,心中顿时无名火起,“喝!”他一挥左手架开袭来的铁尺,接着用嘴叼住猎枪,双手紧抓摩托车把手,整个身子贴在车上猛地向右侧一打,硬是直接将正忙着伸脚踹自己的少年兵连人带车怼翻在了地上,“啊咿!”
嗡嗡嗡——!
习良从倒地少年兵所露出的缺口处成功突出了包围圈,甩开追在两侧身旁的少年兵,习良直奔在远处发号施令的三名组长而去。
“你们在干什么呢?!围上他!”
三名组长中的两人见势不对立刻驱车躲到更远处,而剩下那一名组长见习良将猎枪叼在嘴里,不屑地笑了起来,他知道,少年这是无计可施,打算最后来个鱼死网破罢了。也罢,我倒要看看,你那破车的马力要怎么和我胯下的军品较量!
“喝啊!”
这名组长爆喝一声,也双手握紧摩托车把手,身体贴着车,压低了姿态等着习良撞过来。
咝——
战场气氛骤变!原本的一场围剿追逐战,现在却演变为了士兵组长与少年拾荒人间一对一的生死飙车对决!围观的少年兵们受到突变的气氛的影响,都不自觉地放慢了摩托车的速度向后退去,。“来吧小鬼!”组长和习良两人驱车向前一口气冲出二十来米的距离,紧接着,他们彼此间间距开始骤缩!五米、四米、三米、二米、一米——二人的摩托车越来越近,少年兵们都瞪大了期待的眼睛!
刹——!
少年拾荒人的摩托车停了下来,然而——少年兵们所期待着的,一次激情四射的暴力摩托碰撞表演并没有发生,就在两人相距仅有一米的时候,嘴里叼着枪的少年拾荒人一抬左手手肘,露出了其下的大杀器。
看到那三根束在一起的枪管,士兵组长神色大变:“那个……难道是!”
“诶咗(没错)。”
习良嘴角抽动着,勉强扬起来,挤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就日类喔‘然闹日’(就是那个‘难道是’)。”
砰!
从少年拾荒人义肢关节处的三支枪口之中所迸射出来的,是同他那把猎枪一样的霰弹!
“咳啊!”
士兵组长躲闪不及,右臂直接被爆裂开的霰弹给打成了碎肉末,剧烈的痛苦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整个人从摩托车上跌落,在地上重重地打了几个滚,最后趴在地上的士兵组长,就像是末世前大学实验室里被扒了皮插上电极的青蛙一样,浑身剧烈痉挛起来。
“……?!”众人哗然,他们万没料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那个拾荒小鬼的义肢左臂里,怎么会突然弹出枪管来?!这事儿通缉令上也没写过啊!?
“啧,别慌!那小子不过是多了一把枪而已——嘿,你们几个!别停下啊!这种时候就不要去管三组组长了,所有人给我追上去,绝对不能让那小子跑掉!”剩下的两名组长迅速镇定下来,率先提高车速冲在了手足无措的少年兵们的面前。
“……是!”少年兵们用颤抖的手再次催动摩托车油门,跟随两名组长向少年拾荒人的方向驶去。
可是,少年拾荒人刚刚早已趁势将摩托车车速提至极限,在众人还忙着发愣的功夫便一溜烟地钻进了山坡上的林子里,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C市安全区09分区郊外山林,少年拾荒人逃逸的5分钟后。)
习良:“……啧,果然,还是不行了吗?”
少年所叹息的对象,是身下的摩托车。
虽说白医生送给习良的这台摩托车的性能并不算差,甚至还处于末世后载具的一般水平之上,但要和出自“西南解放者”下属兵工厂的军品摩托车相比的话还是显得次了点。这不,习良蹿进09分区郊外的林子里还没多久时间,便听得身后传来逐渐清晰的引擎声——“西南解放者”的追兵又赶了上来。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树丛石碓,要想从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是不可能的,对方应该是循着摩托车的声音找过来的吧。要是继续骑着摩托车逃跑的话,估计很快又会被骑着性能更好的摩托车的“西南解放者”追兵们给包围了,而自己义肢霰弹枪的杀手锏也被他们看到了,想必他们也会有所防范,想要再靠这一招突围看来是没戏了。
少年拾荒人无奈叹息:“唉。”
没办法,弃车躲起来吧。
啊啊,真是可惜了这值得起白医生一场手术的摩托车(不知不觉,习良就把“白医生的一场手术”与某种代表奢侈品价格的计量单位画上了等号)啊……
这时,习良骑车绕过了一棵矮树,在摩托车左侧冒出了一丛茂密的灌木丛,习良果断地纵身一跃,以末世前游泳运动员入水一般的动作钻进了灌木丛中,而失去控制的摩托车则是径直冲下了山坡。
嗡嗡嗡——!
习良在灌木丛中屏息观瞧,而追兵们的摩托车很快便接连从树丛中穿出。“啊,他在那儿!”一个少年兵看到了正在山坡下翻滚滑动的摩托车,立刻挥着手招呼起同伴来,“啊啊啊,抓住他!”摩托车队的骑士们挥舞着棍棒兴奋地冲了过去。确定引擎声完全离开了,习良从灌木丛中爬出来,撒开两腿就跑。
但是,该往哪儿跑呢?
不能再返回哨塔了,看那儿有几十顶帐篷,驻守在哨塔那儿的“西南解放者”士兵远不止这么点了。而自己现在又没了摩托车,就只剩一双腿,在哨塔前视野开阔的野地上奔跑无疑是教科书般的作死行为。
不能回去,那就试着往林子两边绕,说不定在这片山林里就有一处隐蔽的山路能通过哨塔旁边的峭壁呢。少年拾荒人如此想着,站直了身子,左右观瞧起来。在林子的右边隐约能看到江水的激流,而左边则是看不到边界的密林,这道选择题的答案让人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