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掌柜看到那清月奴的长相后，神色只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东家只管将人交给我，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往年走南闯北遇到过的胡人不在少数，大多眉眼深邃，眼珠的颜色和旁人不一样，许多人没见过便将其称为妖异，实在是没有必要。
月奴隐约能感觉到，眼前宛若谪仙般的少年并不喜欢自己，知趣的向他们鞠了一躬，小声道：
“多谢恩人。”
就留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的，好歹不用再颠沛流离。
许掌柜唤人将月奴接了下去，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东家可要看看新进的胭脂？”
东家身边站着的少女未施粉黛，明眸善睐间清新自然。
但没有女子不喜欢那些精致花哨的玩意儿，心中想讨好新东家，便主动开了口。
沈宴略微思索了下，阿绾若是上妆后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带了些好奇的滋味，俯身轻道：
“绾娘可要去看看？”
不知不觉间，沈宴已经比阿绾高出了两个头，举手投足间隐有别样的风姿，沉稳了些。
金质玉相，矜贵优雅。
阿绾柔柔一笑，“好。”
许掌柜带他们上了第二层楼，便指着那些精美装饰的盒子道：
“这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名为玉簪粉，涂与双颊上莹润有光泽，更能养肤。”
“这是螺子黛向来是闺中女子画眉所用的。”
“这口脂乃是由牡丹花制成，细闻还有淡淡的香味。”
沈宴的眼神一眼就落到了那螺子黛上。
浅螺黛，淡胭脂，闲妆取次宜，却想亲手为绾娘画一次眉。
许掌柜见沈宴并不多言，便告辞退了下去，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绾娘可有什么喜欢的？”
阿绾看着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一时间也犯了难，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也并未用过，好在她生的极好，不加雕饰都如出水芙蓉般清婉。
“东西太多了，我挑不出来……”
沈宴拿起了螺子黛，有些跃跃欲试，眼神温柔缱绻，姿容昳丽，“让我试着为绾娘画眉可好？”
阿绾心下微微一颤，回过神后连连摆手，清风明月似得人物怎能为女子画眉？
说出去倒有些惹人发笑，“不可，阿宴别闹。”
“绾娘，就让我试一试。”
沈宴早知她会拒绝，清隽的眉眼似要滴出水来，向来清冷的嗓音竟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让人不忍拒绝。
狡猾的出奇。
可阿绾哪里是那么容易心软的，她认为沈宴的手只能用来提笔。
早就忘了他洗手做羹汤的时候了。
阿绾见他有些失落，想了想便开口道：“那今日我答应了阿宴一件事。”
“日后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宴听她松了口气，眼尾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莫说一件事，就算是千件百件也答应的。”
冷白修长的手轻轻托住少女圆润的下巴，暖意袭来。
他凑近了些，似乎在凝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满眼的认真，艳绝的面容放大，两人的呼吸交织。
偌大的空间，顿时变得狭小起来，如若不然怎么听见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阿绾眉若远山，本不需要再多修饰什么，但已经答应沈宴了就不能再反悔。
手指紧紧捏着裙边，有些不太适应，一抹红晕飞上脸颊，浑似粉桃儿。
沈宴如手中的动作十分轻柔，酥酥麻麻的触感，让阿绾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番动作让沈宴的目光更加的肆意妄为，贪婪的落到那水润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