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小沙弥见他们立于殿前便上前指路,眉眼低垂,尽显平和之态。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透过殿檐的琉璃瓦照射进来,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往来的信徒有身着粗布麻衣的也有着绫罗绸缎的,有的带着笑意有的暗含悲伤,世间百态,倒是展露无疑。
小沙弥将他们领到一处清幽之地,忽开口问道:“请问两位施主是否要住下,今日的厢房所剩不多了,得早早的安排下来。”
“二位也可沐浴焚香,尝一尝寺里的素斋,”
阿绾本就是想来寻柳姨娘口中说的东西,自然是时间越多越好,白日里人来人往过于引人注目,夜间是要好一些,便道:
“那就劳烦小师傅了,我们要住两日。”
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
“这一间厢房是五两银子,两间十两,还请二位施主将其投与功德箱内。”
听到后面一句,阿绾忍不住噗嗤一笑,小沙弥说起银子的时候摇头晃脑,倒生出了几分与佛门之地不相关的铜臭气息。
不过宝坊寺的厢房一间难求,今日有空缺的已经是万幸了。
阿绾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沈宴很自然的从怀中拿出银钱投了进去。
他所作的画已是千金难求,区区十两银子而已,未曾放在心上。
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眼如画,气质清冷,仪容姿态更甚往昔,一时间引得众多目光,心下赞叹惊为天人。
好在沈宴早已习惯,浅声对着小沙弥道:“还请小师傅带我们去厢房。”
虽然不甚在意,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望向这边还是忍不住心生烦闷。
殊不知就在两人身后,一顶软轿刚刚停下,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掀开帘子走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却也难掩姝丽颜色。
此人正是黄莺歌,前些日子与花朝节后,就难以入眠,日日叹气。
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黄川柏哪里见过自家妹妹这个样子,几番询问后才知道缘由,不由勃然大怒,教训了几句。
惹得黄莺歌心情更加郁结。
一是因为那皎月似的人物眼中从未看过她,二是因为自家兄长知晓了她的心思,说了些重话,就更加难以释怀。
这才想着出来散散心,到宝坊寺住上今日话,
也没曾想到会遇到阿绾二人。
却瞧见他们举止亲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转念一想二人是表兄妹的身份,亲近些也很正常。
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片雪白的袍子,片刻不离,直到消失在眼前。
身旁的丫鬟白菱看着小姐出神的样子,有些奇怪,便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黄莺歌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走吧。”
宝坊寺的男女香客是分开住的,女眷的住所要稍微远一些,好在寺庙里还有许多武僧,倒也是十分安全的。
阿绾被带到厢房后,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几张梨花木桌,干净的瓷瓶中插着姿态优雅的海棠花,袅袅不绝的檀香萦绕整间屋子,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一尊不算小的佛像被置于高堂,平添了几分庄严古朴。
她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佛像,又觉有些不妥,是否算是亵渎了神明。
一想到柳姨娘说的东西在佛像下就犯了难,这宝坊的佛像少说大大小小也有几百座,而大殿中的佛像更是日日都有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