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柔贵妃声音颤抖,满眼的不敢置信,“您这是什么意思?”
言妃膝下已有一子,江怀安近几年在宫中飞扬跋扈,那孩子也在被欺压的名单之中,言妃无非是因潘家的权势,才一直隐忍至今。
可若是将怀安送到言妃的殿中,难保对方不会伺机报复。
何况……
明泽帝并没有提及时限。
要送过去多久?
是只在怀安养伤的这一段时日,还是以后就都不送回来了?
柔贵妃的大脑被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填满,头脑本就昏沉,偏江怀安还要在此期间不断哭嚎。
那凄厉的叫声甚至比方才江映澄的哭声还要悲惨。
“父皇,儿臣不要去言妃那里父皇!”
江怀安不顾身上的疼痛,双手撑在地上就要往明泽帝的方向爬行:“是儿臣错了,儿臣一定深刻反省,您千万不要将儿臣送到言妃那里啊呜呜呜。”
他之前欺负江秋屿时,曾不止一次看到言妃愤恨却隐忍的眼神,当时他还觉得阵阵得意。
她再气不过又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因忌惮他母族的势力而选择忍气吞声。
可如今,他却只觉浑身冰冷。
他今日若是被送去了言妃的殿中,定是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虽然他母族的势力还在,但宫中折腾人的手段,又岂止是明面上的那些?
他才不要被送到言妃那里去。
见父皇皱眉不吭声,江怀安又连忙转到他母妃的方向:“母妃,您快帮儿臣向父皇求求情啊母妃,儿臣不想离开母妃呜呜呜……”
潘静婉也慌了神,额角的汗流得比方才紫棠流得还要多:“陛下,臣妾不能离开怀安啊陛下……”
江宴川被眼前这两人吵得头疼,刚想开口叫人将江怀安抬走,便觉身上的江映澄正小心地踩着软椅的边缘,抓着他的胳膊艰难起身,凑到他的跟前,“啪嗒”——
两只小手一左一右,分别扣住了他的两只耳朵。
江宴川:“……”
小家伙被眼泪糊了满脸,见他抬头,还是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吵,不听!”
【四哥之前还让八哥学狗叫呢,快送四哥去言妃的殿里叫两声还回去!】
小奶音气呼呼的,叭叭个不停:【而且,而且四哥之后还会将八哥推到花园的池塘里,还、还拦着不让侍卫下去捞人,八哥就因为这件事,病了大半年不说,病愈之后的体质也弱于常人,不到三十岁就撒手人寰了!】
江宴川倏地沉下了眸子。
这个后宫,莫非改姓潘了不成?!
长顺公公站在明泽帝的侧后方,头垂得极低。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多少次,他在心中默默叹气。
听到皇室秘辛这样的事本就让他感到十分糟心,然而更糟心的是,陛下还十分清楚,他听到了这些秘辛。
唉……
能听到小公主心声的这件事的确是个殊荣,可他不想要了。
他的视线微移。
小家伙似乎是站得累了,正把自己的头靠在明泽帝的肩上,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幸福。
长顺的视线开始来回游移。
唔,小公主实在是太可爱了……
要不,还是听听吧?
江怀安最终还是在江宴川强硬的态度下,被宫人抬着送往言妃的殿中。
临出门时,江怀安的哭嚎声响彻整个大殿,直到他人都已经离开半晌,众人的耳边还是有不停作响的余音。
江映澄还趁着这段空档,眼神委屈地引导她的父皇看向那个叫紫棠的宫女,暗示对方帮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