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绝不能姑息。
万小娘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跟大娘子一样打掉了一个小娘的胎儿，老太太竟然心狠到要将她卖掉？
她以为没有生下来的孩子算不得性命，只要被斥责一顿就好了。
“主君、”她彻底慌了神，“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还想狡辩，“是万小娘她自己肚子不争气保不住孩子，还有这背主的丫鬟，她满嘴谎言，主君您应该把她发卖了才对！”
“小娘平日里得不争不抢人淡如菊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嫉妒死了万小娘和方小娘！”
眼看主仆两个攀咬起来，顾老太太一个茶盏砸到了林雪吟脑门上，斥道，“疯疯癫癫，成何体统！来人！把她给我捆了卖的远远的！”
“母亲，”顾文修实在是不忍心，上前求情道，“您就念在雪吟是第一次犯，这次就饶了她吧！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约束她的！”
顾老太太不敢置信，双手被气的直发抖，“你，你这个孽子！竟然说这种话！她杀死的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她冷笑两声，“本来你不求情只把她发卖了也就罢了，既然你为她求情，那今天便打杀了吧！”
要是开了纵容妾室的先例，恐怕以后府中就再也不会安生了。
顾文修神色大恸。
“母亲，不可啊！”
林雪吟却是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你这个死老太婆！仗着自己身世好就不把我们这些妾室放在眼里，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家庶女的悲惨生活？”
“大家世族有大家世族的日子，小门小户亦有小门小户的活法，既然你选择了当小妾这条路，就得明白，主君的一生会有很多小妾，而你只是其中一个。”
老太太冷然看着她。
林雪吟不服气，一指沈姝，“那她呢？凭什么她打了那么多小妾的胎，你都没处置过她？而我，不过一时糊涂，你就死抓着不放！”
沈姝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小娘，前两次见面她还一直觉得这女人属于有点小聪明的那种。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女人简直蠢的可笑。
什么档次，竟然妄图跟主母相提并论。
古代阶级分明，主母就是有随便发卖和处置小妾的权利。
果然，没等她有所表示，老太太已经很生气了，随手把丫鬟刚沏上来的茶水泼到了林雪吟脸上。
滚烫的茶水顿时把林小娘烫的吱哇乱叫。
顾文修有些心疼地掏出手绢帮她擦了擦，就听母亲厉声喝道，“不成器的东西！你是不用当值吗？整天围着这些小娘转！你且去当你的值，后宅这些事情自有我与主母处理。”
顾老爷子壮年逝去，老太太独自撑起偌大一个顾府，自是有几分威严在。
狠辣起来顾文修也是怕的。
他目光闪烁了两下，一时有些不敢再帮林小娘求情。
春禾嘴角悄悄勾起，她赌对了，林小娘这个蠢货还以为自己在主君心中有多么重要，日日把梅林情意挂在嘴边。
但这会看来，这情意可虚的很，连让主君忤逆母亲的价值都没有。
果然，即使林雪吟祈求地看着顾文修，顾文修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你是主母，怎么处理林雪吟全权给你处理。”老太太活动了下自己的肩膀，“我累了，你把人带回海棠院吧！”
沈姝微微颔首，起身行了半礼后一挥手就让云柳把林雪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