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暴雨如约而至,刹那间,瓢泼大雨将黑沉沉的的夜空与茂密的森林连成了一片混沌。

一声惊雷再次在空中炸开,将商队马儿惊得不断嘶吼,几个伙计合力拉住缰绳,才将马儿控制住。

“老吴,我们怎么办?”张林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要不我们去客栈躲一躲雨?反正这么大的雨,恐怕没有赶尸匠来吧。”

“不,等他们回来。”吴文忠摇了摇头,对随从说道:“大家把雨篷支起来,把马拴好,等探路的李晖他们回来,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去客店过夜。”

大家答应一声,各自忙碌起来了。

李晖看了看身后的几名穿着随从衣服的军士,这几位军士年龄都是三四十岁,表面上看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但是李晖却知道,这几个人一定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看来吴文忠虽然看起来庸庸碌碌,但是心里并不糊涂。”李晖暗道。

几人的衣服已经被暴雨淋湿,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不适的声响,李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眼睛像一只猎豹一样紧紧的盯着那间诡异的闪着孤独灯火的客店,带着几名军士缓步接近着。

终于来到了客店门口,李晖冲身后的人做了一个画圈的手势,几人会意,分散将这鬼屋般的客店包围了起来,李晖拔出佩刀,从敞开的正门悄悄潜伏进去。

一楼的陈设很简单,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个柜台,上面放着那只摇曳着烛火的小灯,柜台上却没有人。右手边却是空空荡荡,甚至连一条歇脚的板凳也没有!微弱的烛火随着不断入侵客栈的大风吹得忽明忽暗,李晖的影子被投在墙上,也不断的跳跃着,仿佛一只舞动的幽灵,在这诡异的黑暗中等待着什么。

“客栈还有二楼,我去上面看看!”李晖将刀口挡在身前,从柜台旁边的楼梯往二楼走去,尽管李晖的脚步很轻,但是木质的楼梯依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楼梯上没有灯,李晖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亮,借着微弱的光,往二楼摸去。

二楼倒是与普通的客店无异,有三间客房,门都没有关严,李晖摸了摸门框,却没有灰尘,他顺着门缝往里面望去。借着闪电瞬间的亮光,李晖发现屋里面并没有人,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木板床上,连床褥也没有,一张桌子和一把小板凳放在进门的空地上,他又仔细检查了其他两间房间,和这一间没有区别。

李晖点了点头,看来这里的确是一间空房。于是他从二楼往一楼走去,打算让商队进来躲雨。想到这里,他收起了腰刀,大步往一楼走去,来到一楼的小厅,他没有停留,打算直奔商队而去。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冷冷的响起:“后生仔,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晖感到身后一阵凉意,赶紧转身,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老头手里拿着那盏小灯,正在警惕的看着他。

老头看起来已经很老了,满脸的皱纹几乎都拧到了一起,只剩下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仿佛修行千年的狐妖一般。他的背部微驼,穿着汉人的服装,头上却包着六昭特有的头巾。

“老人家您是?”李晖不禁摸了摸自己身后的腰刀。

“你擅闯我的客店却反问主人是谁,你这后生仔太没礼貌了吧!” 老人微微抬起眼皮,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晖,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哎呀!”李晖讪笑一声:“我们是姚州的商人,要去施浪昭采办一些特产,途中遇到大雨,路途难行,见到贵店,故而来探访一下。如果方便,我们想在这借宿一宿,避一避雨,不知老人家您意下如何 ?”

“你们走吧,这店不是给活人住的。”老头手里握着灯盏,头也不回的往二楼走去。

“不是给活人住的?难道您老人家是鬼吗?”李晖笑道。

“你这后生好不知礼仪,这家客店是给喜神和赶尸匠住的!”老头有些发怒,沙哑的声音在摇曳的灯影中显得更加惊悚。

“这是赶尸客店?”李晖心里暗暗一惊,自己之前听说过赶尸客店,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怪不得一楼空空荡荡的,门板后原来是给死尸站立的,而二楼的客房是给赶尸匠歇脚的。不过李晖并不放弃,继续恳求道:“老人家,您看这雨这么大,我们商队没个去处,我们可以加倍付给您钱,请您行个方便吧!”

老人叹了口气道:“好吧,如果你们不嫌晦气,就过来吧,但是你们只能在二楼活动,不到天亮不能下楼,无论听到任何响动都不能下来!马匹绝对不能进客店,要离客店一丈以外,如果惊了喜神,大家可能都没法活着走出这家客店!”

“是!是!我这就叫他们过来!”李晖走出大门,往商队的方向走去。

吴文忠与张林海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接近,一个随从喊道:“是李晖兄弟来了!”

张林海赶紧迎上去:“李贤侄,怎么样?”

李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说道:“那是家赶尸客店,店主是个怪老头,我差点被他赶出来,不过我还是说服他让我们住一晚避避雨,给些银子就是了。”

张林海看了看吴文忠一眼,意思是别让弟兄们受罪了,哪怕是赶尸客店,也去避避雨。吴文忠会意,点了点头,对商队道:“大家去那间客店避避雨!”

伙计们赶紧收拾东西,在冷雨中站了许久,身上已经湿透,纵然是常常到处奔波,也感到这雨淋得难以忍受,众人很快收拾完了,牵着马车往那闪烁着灯火的小客店走去。

路上李晖对大家道:“我们到了那里住在二楼,不到天亮不能下楼,无论听到任何响动都不能进去,马也不能进客店,要栓得远些!”

大家奇道:“这是哪门子规矩?”

“都听李公子的,别这么多废话!”吴文忠吼道。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吐了吐舌头,沉默着继续赶路了。

终于来到了客店,老头已经掌灯等着了。看着众人落汤鸡一样的狼狈相,老头依然冷冷的说道:“都去楼上吧,楼上有火盆,有便桶,不到天亮不要下来!”

吴文忠带着几个伙计上楼,分配住房,张林海嘱咐几个下人把马栓到一丈以外的空地上,为马儿搭好棚子,然后也匆匆上楼了。

李晖拿出十两银子,冲老人施礼道:“多谢老人家收留,小小旅费,不成敬意。”

老人没答话,将银子接下,示意他去二楼休息。李晖恭敬的又行了礼,往二楼去了。

李晖、吴文忠和张林海住在一间房,将其他的伙计分两间房安排好后,三人围火盆而坐,望着屋外的倾盆大雨,不时的伴随着轰隆的雷声。三人各有心事,睡意全无,于是干脆一边烤火一边聊了起来。

吴文忠道:“李贤侄,您真的是李长史大人的亲戚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老人家说过?”

李晖微微一笑道:“我之前去神都参加武举,可惜学艺不精,没能考上,于是我便想到来投我的这个远房叔叔,想在这南疆讨一个空缺。”

吴文忠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张林海仔细观察着这个青年说话时的神态,感觉他毫无做作,并没有一丝说谎的样子,可是以这个青年气质却并不像一个庸才: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和推理能力,考一个文官恐怕并不难吧!但是为什么要到这西南边陲吃苦受罪呢?

但是吴文忠和张林海联合起来轮流试探这个青年,李晖都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这让两人都无可奈何,自觉没趣。最后三人无话,便各自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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