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两人这时反应过来，立刻扑过来要打我。
我本来就在离病房门口近，立刻退到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
护士拨开人群走进来，“病房里不能吵闹，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我说：“护士姐姐，这家人杀了我妈妈，还过来骚扰我奶奶，还要打我。”
护士来回看了我们两眼，不耐烦地说：“病人需要静养，你们有什么纠纷在家里解决。”说着把李新怜母女赶了出去。
病房安静下来以后，我看着喘不上气的奶奶，慢慢的帮她顺着气，但是她问的所有话我都不搭腔，差点把老太太又气背过去。
爸爸还在另一栋楼里打石膏，我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该恨他。
我悄悄去看了爸爸一眼，他正躺在病床上睡觉，他的工友在照顾他。
我没进他病房，直接离开了医院。
我以前以为他只是愚孝与窝囊，现在才发现他自私得让人陌生。
4
晚上，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窗外的星星，我想，哪一颗是妈妈呢？
过往的忍气吞声仿佛变成了一场笑话，我不仅要帮妈妈把委屈讨回来，还要让自己站在这家人够不到的高度上俯视他们。
但是我又觉得都是我拖累了妈妈，因为我妈曾跟别人说过，如果不是生下了我，她可能不会留在这个家庭里。
因为无论爸爸再好，爸爸的原生家庭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一个在家人中这个没有底线的老好人，就是背着定时炸弹，而且不会拆弹的废物。
她爱我爸爸，我爸爸身后有炸弹，而且爸爸不会拆弹，也不让任何帮忙拆弹，那这个人，爱还是不爱？
我妈是舍不得我爸爸的，所以她搭上了自己的命。
我妈经常对我说，你嫁人，一定不能只看这个人好不好？更要关注他的原生家庭，因为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不好的原生家庭就像毒瘤，不是那么容易割掉的。
她说，即便我练就了火眼金睛，也不见得就能看透未来的一切，唯有让自己更强大，强大到掌控自己的命运，妈妈呢就要多给你存钱，做你永远的后盾，让你不要吃我曾经吃过的苦。
言犹在耳，我身后却空无人应了，那个不辨是非的爸爸，我妈都靠不住他，我又怎么能靠他呢？我只有靠自己了，但是我还能撑多久呢？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必须咬着牙一步步走下去。
离高考没有多少天了。
就在我感觉我精神都快分裂的时候，那天在篮球场，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走到我身边。
“你好，同学。我是程野妈妈。”
我礼貌地笑笑，“阿姨好，你找程野吗？他在篮球场。”
她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不，我是找你的。琳儿，你可不要前功尽弃啊！”
她这个语气好像我妈妈。
只有我妈妈才叫我琳儿。
我愣住了。
抱着篮球的程野从球场跑过来。
程野是我们班的校草，人长得帅气，打球也很厉害，就是学习不上心，我以前就是个书呆子，很少跟程野有交流。
“妈，你身体还没复原，怎么来学校了？”
程野妈妈放开我的手，眼神闪烁了下，对程野说：“没事，妈妈好得差不多了。”
程野把篮球丢给身后的同学，来扶他妈妈，“那么严重的车祸，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不要乱跑。”
程野妈妈拍拍程野胳膊，“没事的，妈自个身体还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