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经理方太太两人出门走远了，赵慧文也哭了出来，手锤着陈书远的胸口。
“你当初追求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就由着她这么欺负我。”
陈书远面色尴尬：“慧文，你小点声，这店里这么多人呢，咱们出去说啊，出去说。”
三人穿过街市，走到了巷子角落无人处，陈书远才又开口。
“方经理是我的直属上司，还听说是个怕老婆的，他太太说的话，我怎么好去反驳，我还要留在银行做事啊。”
“那你就让她这么说我？”赵慧文自觉受了奇耻大辱，委屈难消。
“别气了，”陈书远继续安慰，“我们换家铺子，也给你买件洋装怎么样？就买你上次喜欢不舍得买的那件。”
赵慧文瞅了眼站在一旁的谭翡钰，抽噎着点点头。
看着两人来回，谭翡钰始终神色平和，心中亦无波澜，虽未能离婚，但在她心里，陈书远与她早已非夫妻。
方才配合方太太，也并非多在意，或许，是为了弥补前世的自己。
熟悉的哀求眼神看过来后，谭翡钰没有再为难，点点头。
陈书远感激谭翡钰此时的大度，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翡钰，这个铺子更好些，一会儿你也挑一件。”
第二间铺子位于街市最繁华的地角，拐角处掏空了半面墙，镶了透明玻璃，摆着一件品月色洋装裙，阳光隔着玻璃碎在裙摆上，似有波光。
铺子内的装潢也比上一家精致不少，雕花衣架撑着各色衣裙，错落摆放，满目琳琅。
招呼他们的也换了人，不是穿着搭褂的小伙计，而是一身洋装的年轻女子。
礼貌周到的笑容，热情中带着一点疏离的傲气。
进店后，赵慧文的神色好了不少，但没看几件，她脸色一变，拉着陈书远转身想走。
“慧文？”店内的顾客却是已经认出了她。
赵慧文僵住，缓缓回身，对店内女子挤出一个笑：“芳如姐，你也在啊。”
“在家闲着也是没事，就约了姐妹出来逛逛，”女子奇道，“你怎么刚来就要走？”
“我……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赵慧文支吾。
芳如眼神停留在赵慧文挽着陈书远的手上，狡黠一笑：“这就是你先生？也不介绍一下，是不是害羞了？”
“对，是我先生。书远，这是我的同事芳如姐。”赵慧文点点头，身子悄悄往旁靠了靠，挡住身后的谭翡钰。
陈书远绅士地微微点头：“您好，我是慧文的先生，陈书远。”
芳如拉着旁边姐妹的手开玩笑：“瞧瞧，小夫妻多般配，听说陈先生还是英吉利的留学生呢，特别优秀。”
听到夸赞，赵慧文挺了挺胸，与有荣焉的样子，嘴上则谦虚道：“哪里哪里。”
“小姐！你出门怎么也不叫我，让我这一通好找。”
身后气喘吁吁的声音靠近，谭翡钰转头，是雯月。
“雯月，你怎么找来了？我看你睡得沉，想让你多休息会儿，就没让他们叫你。”
“还说呢，小姐最近怎么做什么都不爱带着我了，”雯月噘着嘴抱怨，“前天晚上在药铺这样，今天和先生赵姨娘出来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