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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冯义拜别之后,史德统领着党进骑马在汴梁城中闲逛,,烈日当空,人困马乏,遂寻得一酒肆,唤得小二弄些酒菜来吃,解解酷暑,也让马儿休息一下。两人三碗酒水下肚,大呼痛快,却听闻隔桌的一位精壮汉子高声叫道:“仲询兄,你说我若去投禁军,该进哪个班直才好?”

史德统闻言竖起耳朵静静细听,这时另一位男子淡然回道:“我若是你,我就不投那禁军去。”

这时那精壮汉子疑惑道:“仲询兄,这却是为何?”

却听刚才那男子喝了一口酒,不急不忙道:“守信兄若是去投了官家侍卫亲军,本没的说,也荣光的紧。可是昨日,我驻足观看护圣,奉国这两大官家的精锐亲军,行进路过,却发现,个个兵骄将傲,不可一世,队列行进之中竟有人勾肩搭背,嬉笑谩骂,更有甚者,竟私自出列强抢百姓财物,而将官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若胜时必是一哄而上,败时可就是如乌合之众,一哄而散罢了。而其他禁军军马,不是老弱满营就是编制不齐,恐怕到时也难逃被编入其他军伍的命运。”

“奶奶的,照你这么说,这满开封就没有禁军能入得了你仲询兄的法眼?”精壮汉子笑骂道。

那男子仍是不急不慢的说道:“有当然是有,不过可不属于朝廷禁军。”

汉子急忙道:“可是陛下赐名的郑州防御使史将军的‘忠义军’?”

男子点头道:“正是!”

精壮汉子闻言哈哈一笑:“我观‘忠义军’士卒虽少,却精神昂扬,军纪也是极好,未看见有军士私下扰民,昨日我亲自骑马在‘忠义军’的大营外观察一番,发现营寨虽小但扎的颇具章法,而且内中喊杀声震天,显然是在操练,我欲再靠近细看,却见‘忠义军’的游骑

堵了过来,便调转马头回了城。”

那男子闻言叹道:“听闻那史将军尚未弱冠,就凭数百士卒,光复西京,郑州,如今更身服朱紫,真是令我辈汗颜啊?”

史德统坐在他们身后却将这两位的话听了个完全,党进坐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正欲起身告诉那两位汉子,军上就在当面,却被史德统用眼色制止。

史德统端起酒碗,起身走到刚才两位好汉的身旁,开口道:“两位哥哥恕罪,小弟与我家兄弟今天坐在隔桌,本也是欲投官家禁军,听闻两位哥哥高论,不若结伴一同去了投了‘忠义军’可好?”

只见刚才的那位儒者男子端起酒碗,起身也相敬:“我等兄弟本是粗人,声音大了些,倒是叨扰了兄弟你了,来,鄙人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净,史德统见他豪爽,也是一干而尽,脑袋却开始有点晕眩。

那精壮汉子见得史德统虽然年轻却豪气十足,立马也端了一碗正欲与之‘拼杀’,党进一瞧自家军上有些吃力,遂连忙端起酒碗挡下汉子,与那汉子连干三碗。

史德统借着间隙,问得男子两人姓氏。原来,这儒者男子姓潘,名美,字仲询,大名人氏,那精壮汉子姓石,名守信,开封人氏。这潘美本是大名府一个掌管宾客请见事务的典谒(不入流的小官),辽人北来,河北各地都深受其害,潘美耻与北虏为伍,遂辞了官,听闻河东刘知远在太原称帝,本欲前往河东,但去往河东之路都被辽人堵死,这时又闻契丹国主耶律德光死在河北,唯恐辽人迁怒于河北百姓,便举家逃往开封,原本以为开封帝王之都治安能好些,谁知开封兵匪横行,豺狼满道,若不是半道石守信杀将出来,自己家人的性命估计都要交代在途中。

于是石守信遂结伴护送潘美一家到了开封,潘美将家人安置妥当之后,与石守信把酒言欢,结了异性兄弟,相约投军,数日来观得河东刘知远的禁军,尽皆摇头,遂有今日酒肆之说。

史德统心中欣喜若狂,面上却不露痕迹,遂说道:“大家即是豪杰,不若拼坐一桌,喝起酒来也是方便。”

潘美,石守信闻言哈哈一笑,不做推辞,史德统吩咐小二撤去剩菜残炙,重新布置酒水肉食。

“敢问兄弟尊姓大名?不知原在哪处勾当?”潘美瞧得史德统如此豪气疏财,遂问道。

“小弟姓史明德,太原人氏,家父在禁军中做得一小都头,此次圣上入汴,家父也随大军出行拱卫,我也欲随家父来开封见见世面,此人是我的儿时玩伴,唤作党进,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听闻我要来开封,也欲前来,遂一起同行。”史德统一指党进说道。

党进心中疑惑军上为何不直言自己的家世,反而假言欺骗,面上却是一凛,遂抱拳问候两人。

潘美两人不疑有他,以为都是志趣相投的汉子,又是频频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人遂像兄弟一般,无话不谈。

这时史德统开口问及潘美:“为何朝廷禁军皆不值得去投,反而郑州防御使史德统的‘忠义军’却值得?”

潘美思索一下回道:“后梁、后唐、后晋包括本朝皆以武建国,后梁禁军承唐之旧,由六军诸卫和侍卫亲军两部分组成。后唐明宗创置侍卫马军后,侍卫马军、侍卫步军遂成为禁军的两大主力,六军诸卫地位逐渐下降,然而这两只主力却渐渐演变为骄兵悍将,“其凶戾者,强买豪夺,逾犯法令,长吏不能禁。然后晋又承后唐之制,禁军的专断蛮横,任意妄为的局面却没有改观,反而愈演愈烈。本朝禁军又沿袭后晋之旧,虽加以整顿,但对禁军妄为的局面仍无较大改观。朝廷禁军虽称得上精锐,但军纪尤为败坏,昨日我观诸号禁军行进之中,竟有人私自出列劫掠百姓,军将看见却不制止。圣上严令禁军将吏若无公事禁止出入开封城,你看这汴梁城中勾肩搭背,欺辱百姓的甲士还不照样满街都是。反观‘忠义军’成军虽短,卒不满员,却令行禁止,精神昂扬,且石兄弟昨日观得‘忠义军’营帐内操练不辍,士卒警觉,我闻那‘忠义军’的主帅年仅十七,却率五百勇士光复西京,如此英武了得,真让我辈惭愧。”

史德统闻言微微一笑:“仲询兄胸怀大才,若去得‘忠义军’,一军指挥定不在话下。”

一旁的石守信也笑道:“仲询兄你瞧,不是我一人有此之说,你虽是武人,胸中却极富韬略,他日若遇得明主,焉能不飞黄腾达。”

潘美听得两人称赞,微笑不语,只是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史德统瞧见潘美之状,旁敲侧击道:“仲询兄若是自领一营,该如何练得精锐?”史德统将精锐两字咬的极重。

党进和石守信闻言面容俱是一惊,若有所思,潘美却是思索了一下回道:“其一是重视选兵,对“前科、游滑、奸巧等人”不可选用,须选“乡野老实之人”;所选士兵要体魄健壮、丰硕高大、耐劳而力大,根据所选士兵的特点,统一成军,发给相应的兵器。其二是从严治军,明确各级将吏和士兵的职责名分,上下号令一致;惩治贪官、刁官、刁军,谕以忠义,厚恤战亡,做到恩威兼著,情法相融。其三是严格训练,训练要从实战出发,坚决反对搞虚套和花架子;要求官兵按号令训练,耳只听金鼓,眼只看旗帜,要重视平时养成。其四是严明军纪,凡“作践人田产,烧人屋房,奸淫作盗,杀良冒功……者有犯,决以军法从事。其五是赏罚公平,若该赏处,就是平时要害我的仇家,有功也是赏,有患难也是扶持看顾,若犯军令,就是亲如我子侄,也要依法施行,决不干预。其六是将帅须精通文韬武略,将帅不但要精通技艺,更要有武略,只有将帅自己的技艺武略高人一筹,才能作士卒的表率,战胜敌人。如此六者,加以战阵,精锐可成。”

史德统心中长叹,名将就是名将,潘美还未成名,却已有名将风采,若假以时日……

史德统当下做好计较,就算坑蒙拐骗也要将潘美弄到自己麾下,遂起身重重施得一礼:“仲询兄大才,吾等萤火之光岂能与仲询兄比之?”

……

史德统四人随后出得酒肆,骑上骏马,出得开封郑门,投忠义军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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