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Episode 18

这男人……该说也太不服输了。

但重点是怕不怕吗?

弥月手指触上键盘,想发一句什么,谢不琢又很快撂下一句:【睡你的觉。】

“……”

好像是觉得被她小瞧了,有点不太爽似的。

弥月轻叹了口气。

她哪有。

在海岛上初初碰到谢不琢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是个大少爷了,不是嚣张跋扈的那类型,处处透着慵懒感,必定是随心所欲惯了,从小养就的一派作风。

看着吊儿郎当,谈吐举止中,却又随处可见教养。

她不是觉得谢不琢招架不了闻琛。

只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人家。

欠人情这件事,本身就令弥月觉得不适。

不过,看眼下的情况,是不太适合再和谢不琢掰扯什么,不然他大概又会说她见外、或是用完就丢。

已经过了半夜,身旁谢梨睡着了,发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弥月轻吐了口气,又躺回了枕头上。

她侧着,给谢不琢发了条消息:【谢谢。】

****

隔天,谢不琢安排人送他们回岛。路上,弥月才知道,昨晚闻琛也住在星月酒店,谢不琢与他是偶遇。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问。

“怕你吓得睡不着啊,”谢不琢靠着椅背,语气松散,瞥了眼旁边竖起两个耳朵的谢梨,随口道,“不是投资失败,怕被合伙人报复么?”

弥月:“……”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徐朗行和谢梨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他俩不知情,对弥月要躲某个人这件事,不约而同地往男女情感上猜了,这时不免意外。

居然还是生意纠纷。

谢梨忍不住问,“姐姐,你是做投资的啊?”

“嗯。”弥月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投的哪些领域啊?我哥也有做投资,前年还投到一个独角兽项目。我叫他教我,他居然嫌我太笨教不会。”谢梨说着,暗戳戳翻了谢不琢一个白眼。

“……”

这一刻,弥月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说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去圆”。

也知道了——不要随便敷衍谢不琢。

这个人怪记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你身上揶揄回来。

****

回到岛上村子里,弥月做的第一件事是退房。

这几年酒店管理逐渐趋于规范,民宿登记入住也是需要身份证的。闻琛既然能够知道她住星月酒店,那么,肯定也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住过。

谢梨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去收拾行李。

弥月笑笑,“不用的,东西不多,我一个人能拿。”

“让我和你去吧!我才不想和他们两个男人待在一块儿。”谢梨说着,眼刀子却只剜向徐朗行。

显然是气还没消。

徐朗行“哎”一声,一副被内涵到了的不满,勾着肩要找谢不琢评评理。后者唇角扯了扯,将他的手拎下去,事不关己的闲适姿态。

“好。”弥月明白了,答应下来。

路过前台时,她从包里翻出几张照片,是前几天刚给老板娘小女儿拍的,还有他们的全家福。

老板娘连声道谢。

“姐姐,你给明星拍过照吗?”上楼时,谢梨忽然问。

“没拍过,怎么了?”

“我一个朋友想拍一套片子,在找摄影师,我觉得你好合适啊。技术真的一流。”谢梨竖起了大拇指。

弥月笑了下,“谢谢,不过我很多年没碰摄影了,现在还是想积攒一点经验。”

这是婉拒的意思,谢梨点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便到了房间门口。

收拾东西时,谢梨拿到一本笔记本,很普通的样式,外边有个封皮,还能扣上。

扣环里,挂着一枚细细的银色吊坠,是一轮弯月的造型。

“这个笔记本好特别啊,还有链子。”她拿起来,随口说。

同时觉得这吊坠好像有点眼熟。

弥月蹲着收拾行李,闻言抬头,“啊,那个是我自己挂的。”

“有什么含义吗?”

“我是十五生的,名字有个月。”弥月笑笑。

谢梨长长“噢”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哪月十五?”

“农历四月。”

“今年二十七?”

“嗯,”弥月不明所以,“怎么了?”

谢梨仿佛一下扬眉吐气,“好巧,我哥是农历六月十五!这么说来,他还要叫你姐姐!哈哈哈。我和你是朋友,四舍五入,他也要叫我姐姐了!”

“……”

弥月头一回听说还能这样四舍五入。

不过,对于谢不琢比自己小这事儿,她倒是并不意外。两人是同年生,她月份又算大。

而且谢不琢看起来确实……怎么说呢,弟弟感很足。

不是说生涩或者稚嫩,大概是眉宇间那种懒散又飞扬的少年气,还有时不时流露出的一点记仇、揶揄,反正,大多数时候,弥月都很难意识到,他和那样稳重的闻琛也是同龄人。

****

徐朗行的小艇只能去近距离的几个小岛,而要去另一个城市,交通或住宿,势必需要身份信息。

所以,今晚弥月只好叨扰,在徐外婆家留宿。

“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外婆,喜欢叫徐金花,你就叫她金花就行。”先前,徐朗行特地交代过。

这个称呼不太好叫出口,连谢梨这种社牛当初都费了几回事才叫得自然又流利。路上,弥月试着在心里练习了下。

结果,小院子门一打开,看见满头银发,在阳光下泛着点金的老人,弥月下意识脱口,“金花,您好……”

徐外婆一下乐了,“你好!行行的朋友吧?快进来。”

“还有我还有我,金花。”谢梨从身后探出头来,吸了下鼻子,“哇,好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海蛎饼,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吗。”

“啊,金花对我最好了。”谢梨抱着徐外婆,黏黏糊糊地往里走去。

弥月也拉着行李箱,迈步进去。这是一处十分舒服的海边院子,徐外婆大概很喜欢花,沿路走进去能看见不少。茉莉,玫瑰,杜鹃,三角梅,紫荆……热热闹闹的。

像她外公外婆的家,充满诗情画意的院子。

墙根下还有条狗,在追蝴蝶玩,谢梨说它叫建国。

弥月:“……”

好特别的名字。

吃过海蛎饼,她也知道了,徐外婆特别喜欢海边生活,经常在这里招待她以前的朋友,任徐父说破嘴皮,也不肯跟他们回A市。所以楼上房间很充足,弥月被安顿在中间。

隔壁就是谢梨。两个人窗子打开可以和彼此打招呼。海岛上的天空格外晴朗,弥月趴着窗边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而后回身摊开行李。

她没有拿出太多东西,只有今天要用到的洗面奶、毛巾、睡衣之类。

接下来要去哪里,依然是个问题。

最好的结果是,闻琛来了这一趟,徒劳无功,知道她离开他的决心,就此回去了。

万一没走呢?她要躲到什么时候?

弥月坐在床沿,有些疲倦地躺下,大概是昨晚没怎么睡好,眼皮一阖,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黄昏。

大片的夕阳涂抹着这座海边小院。将玫瑰花染成更浓郁的颜色。

弥月趿上拖鞋下楼,想问问晚饭需不需要帮忙,却看见徐朗行在院子里支开石板烤肉架,谢不琢则在旁边切菠萝。

他姿势很漂亮,拿刀的手骨节分明,赏心悦目,但切出来的东西实在不怎么样,一块大一块小,显然不怎么下厨。

“我来吧?”弥月走过去问。

“你会?”谢不琢停下刀,瞥她,像是有点不信。

“嗯……”

总比你好。

弥月没有专门学过做饭,但会烘焙,切东西自然也不在话下。很快将菠萝按谢梨的要求切成了大小均匀的方块。

谢不琢也没走,洗了个手回来,又站到了她旁边。

谢梨抱着一小箱炭过来了,往木桌上一放,话也不讲,又开始闷头干活。

徐朗行几次搭茬,都被她无视了。

他也有点少爷脾气,干脆不再管,谢梨却又在这时不情不愿地说了句什么,徐朗行顺着台阶就下了。两人又恢复了之前“和平的”经纪人与词作关系。

聊天的某些时候,谢梨还会笑一下。意识到自己投降的太快,又会将嘴角紧紧绷住。

弥月也舒了口气。

“外婆挺喜欢你,让你多住几天。”冷不丁,听见谢不琢开口,淡淡的声调,“她喜欢热闹。过两天我们都要回A市,你不介意,可以在这儿住着,多陪陪她。”

弥月怔了下。

她虽然早就认识谢不琢,可真正有所交集,还是最近才开始。就觉得他人……意外的很细心。

说是让她多陪陪徐外婆,其实是,怕她没地方去,多让她躲几天吧?

还是说,他就是单纯的随口一句,是她想多了。

弥月得不出答案,但能在这里多住几天,确实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于是没有客气,“那我付房费吧?”

“不用。”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种一锤落定,不要再商量的语气。真是位大少爷。比起谦让客气,更喜欢服从,也不浪费时间说服你。

弥月只好点点头,思忖着临走时给徐外婆买件礼物,“那谢谢了。”

晚餐即将开始的时候,徐外婆的朋友受邀过来作客,带来了她的孙女,今年正念初三,课业紧,肉没烤好的时候,她就坐在弥月旁边写英语试卷。

“哥哥,这题选什么呀?”小姑娘被一道完形填空题卡住,问谢不琢。

谢不琢只瞥一眼,便道,“A。”而后给了浅显易懂的解释。

后面,也有连续几个问题,谢不琢一一教了。弥月听他复诵原文句子,发音很标准,听起来很悦耳。

等他坐回来时,下意识说,“你英文很好。”

“嗯?”谢不琢倚在靠背上玩手机,闻言瞥她一眼,顿了顿,似是意味深长地说,“是很好。我高二时参加过全国英语大赛。”

“噢。”弥月下意识应了一声。

应完觉得不对。

以谢不琢的英文水平,要秀的话,秀雅思托福,或是留学经历不好吗?

举一个高中参赛的例子……

是不是有点太小儿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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