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被竹心拽着到了厨房,她无论如何也憋不住了,说道:“今日厨房给的明明就是下人的吃食。我与他们理论,他们居然还说:想吃就拿走,不想吃就放下。”
竹心烧着水和莲心说道:“今日夫人被责罚,脸都被打肿了。这个就够糟心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给夫人添堵了。”
“这个我肯定知道,只是府里的下人们现在都这么的狗眼看人低!实在气人了!”莲心说道。
“夫人刚来到府里的时候,不受重视。那些日子的饭菜不也是这样?前些日子伙食好了些,也就是因为夫人在王爷面前得了脸,所以那些奴才们才去巴结。”竹心说道。
“不就是今日夫人被王妃罚了嘛?那些膳房的厨娘就这么捧高踩低。”莲心还是一脸的愤怒。
“算了!昨日你买了不少的东西回来,正好可以自己做着吃。我做个花胶鸡,再做个小炒肉,你也没吃过我做的菜。尝尝我的手艺?”竹心哄着莲心道。
“我来给你打下手。”莲心嘟囔着嘴帮着竹心洗菜,竹心手脚利索,不一会儿两个丫头就将菜端了上来。
萧洛菲的食欲一下子就被这菜吊了出来,问道:“花胶鸡?这是谁做的?”
“夫人,我做的。”竹心憨憨的一笑。
“这手艺,都能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做掌勺了。没想到竹心还有这个手艺。你们也盛碗饭,过来一起吃。”萧洛菲招呼莲心和竹心过来坐。
“夫人,你喜欢就多吃点。我们是奴婢,按照规矩不能上桌子吃饭。在旁边伺候就好。”竹心说道。
萧洛菲继续招呼道:“这里没外人,就我们三个,没人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吃,热闹。”
两个人还是不敢上桌,说不符合规矩。萧洛菲佯装生气,“这里我是主子,我说可以就可以。这么大分量的菜,你们不是打算我一个人吃完吧。快点拿碗盛饭过来吃!”
莲心和竹心对视了一眼,有些忐忑地坐了下来。但是没一会儿,就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竹心,你什么时候的手艺啊,这么好?这肉真的很入味。”萧洛菲夹了一块小炒肉吃到嘴里,酱香十足。虽然脸上还在肿着,吃着东西扯着脸麻麻的,涨得难受,但是萧洛菲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我小时候阿娘教我的。好多年都不烧了,还担心烧得不好。”竹心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知道吗?之前我小的时候,最是贪嘴。那时候我娘就帮我做各种好吃的。我娘做得最拿手的就是小炒肉。”说着萧洛菲眼眶有些湿润,她急忙往嘴巴里拨了一口饭,忍住了眼泪。
“夫人若是喜欢吃,改日我再做给夫人吃。”竹心说道。
萧洛菲笑了笑,道:“嗯,不光竹心,莲心,你有什么会做的,也可以做来给我们尝尝。”
“我家那边喜欢吃面食,菜会做得不多,但是我会做刀削面,拉面,栲栳栳。”
“什么是栲栳栳?”萧洛菲觉得这个词好新鲜,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吃食。
“就是莜面做的一种吃食。我们老家经常吃。用笼屉蒸好,做好了卤子沾着吃。”莲心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竹心,想不想吃?”萧洛菲狡黠地看着竹心。
竹心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莲心。萧洛菲当即说道:“那明日就莲心来做栲栳栳,竹心炒菜。”
两个丫头被萧洛菲说得兴致也都高了起来。
萧洛菲这个时候才缓声说道,“我知道你们觉得委屈。不要在乎别人怎么想,你看我们自己做的吃不是也很好?比府里厨娘做的好吃多了。”
“夫人,委屈你了。”竹心这才说道。
“哪里委屈?以后想吃什么,我们自己烧,外面有什么好吃的点心,莲心就去买。”萧洛菲安慰这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肯定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自己都被打了,那些下人们能对她们好到哪里去?
“嗯,夫人想吃什么,和我说,我肯定立马买回来。”莲心说道。
第二日的早上,萧洛菲起来洗漱,照镜子。这肿虽然消下去了一些,但是红红的掌印还是在脸上,扑上粉都遮盖不住。萧洛菲无奈用帕子将脸遮住,和莲心两人来服侍李诵吃药。
一路上遇到的侍女还有奴仆都偷偷地朝着这边看。萧洛菲就当没看见一样,挺直了腰杆朝前走。倒是莲心,看到这些偷瞄的人,都会用眼睛瞪回去。
寝殿里,李诵看着萧洛菲用手帕遮住的面颊,缓声问了一句:“这次可记住教训了?”
“记下了。”萧洛菲音色平淡,将药准备好端到了李诵面前,说道:“一会儿褚太医会来这里复诊。先把药喝了,喝完我给你把个脉。”
李诵以为萧洛菲怎么会来告个状,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平静。倒是让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往哪里说。他端起药碗喝完药,萧洛菲把脉之后对着他说:“王爷现在虽然身体底子很虚,但算是脱离了危险了。一会儿褚太医来把脉之后,你打算怎么对外报?”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和本王说?”李诵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萧洛菲不明白李诵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昨日的事。”李诵提点道。
“王爷之前说过了。王妃若是打死臣妾也无非就是打死了一个有罪的侍妾,臣妾记下了。”萧洛菲淡淡地回复道。
李诵被这话噎住了!自己是这么说过,那也是希望她不要去和王妃正面冲突,并不是王妃欺负了她还要她忍气吞声!李诵觉得现在解释只怕也解释不清楚,他话题一拨,道:“让褚太医对太医院报,我这边病情加重,随时可能薨逝。”
“随你。”萧洛菲本以为李诵会安慰一句,此刻心就更凉的。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确认他的病好了,赶紧离开!
不一会儿褚太医就来了。李诵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褚太医。褚太医看着萧洛菲,这个事情如果报上去了,那接下来的事情萧洛菲肯定要在府里做准备,务必要王爷看起来真的就如病入膏肓一般!
“师兄,就按照王爷的说法来吧,王爷做事自有分寸。”
褚太医不放心,再次确认道:“这样子上报,肯定太医院会派其他人来确诊。若是确诊之后势必陛下会有所安排,比如王爷的后事。王爷确认这样子可以?”
“无妨。”李诵说道。
“那王爷准备一下吧,今日回去我便将医案递上,明日必然会有太医来。”褚太医规矩地行礼之后,萧洛菲送了褚太医出去。
萧洛菲回到寝殿的时候,李诵将那本子牛皮医书递给了萧洛菲:“就这么一本子书,当个宝贝一样地问我要。看你这带着伤还来帮我,这本书给你吧,算是谢礼。”
“谢王爷。”萧洛菲急忙上去拿了书,帕子下面的嘴角上都漏出来了笑容,心想:还是要谢谢这王妃的一顿掌嘴,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要回这本书。
“明日许太医必来这里诊治,还是要用之前的方法吗?”李诵有点不愿意,腋窝下面的玉石压着真的很不舒服,还要和女人一样涂脂抹粉,真的难受。
萧洛菲因为得了医书,心情好说话也多了起来,“这次怕是比上次要难,他们也一定不会只看脉象。有种药可以让你暂时地给人感觉脉搏虚弱,其他的体征也会变差。但是对身体也会有所影响。何况你现在还在恢复期,底子虚弱,我还是不建议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