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猪咋样了?”
陆仲清抬起头来,两眼布满血丝,脸色也是蜡黄的,很明显,这是一夜没合眼。“猪,倒是没咋好,但我找到它的病根儿了!”
“真的吗?他爹,你真是了不起,都能干兽医了呢!”罗惠瑛夸自己男人,可能是碍着三个孩子在跟前,她有点羞涩,话没说完,脸就红了。
“这猪的口中烂了,烂得都不能吃东西了,硬生生给饿得没力气站起来,他们以为它是得了别个大病了……”陆仲清这话一说,徐芙宝就明白了,用现代的医学观点来解释,就是说,这猪的嘴里有了创伤面儿,就容易发烧,这一发烧,就容易把猪脑子给烧坏了,而且它一吃东西嘴巴里就会疼,这种折磨也让它打不起精神来!
“那咋办?”罗惠瑛问。
“就只能是给猪抓药了……”陆仲清看了看自家娘子,“不若,你去……”
陆仲清是想说,让娘子回娘家借点银子回来,但想想惠芬妹子昨儿个走前刚给他们留下了点银子,可是,他们都花了,这也不能天天去跟丈母娘要钱度日啊?
何况云舟的姥姥家也并不宽裕。
“叔,我有法子,您在这里稍等我一会儿……”徐芙宝自然明白陆仲清两口子是在为什么愁。
“宝儿,你知道啥啊?这事儿我就得回趟娘家了!”罗惠瑛说着,就要扭身走。
“婶儿,就半个时辰,你们等我一会儿……”徐芙宝说着,就快步出了门了。
“芙宝!”身后有人跟来,不用回头,也知道人是谁,徐芙宝嘴角抿出一抹笑意来,心道,算是个知冷知热的。
原以为陆云舟跟上来,一定会追着她问,到底她要去做什么?
但出乎她的意料,徐芙宝前头走,一直进了山,陆云舟问都没问,就闷头跟在后面,遇着山路不好走的地方,他就闷闷的一句,“芙宝,你小心脚下……”为了安全起见,他给徐芙宝折了一根手杖,徐芙宝并不是太习惯用手杖爬山,但碍于这是人家小相公的一片好心,她也笑呵呵地接了,装模作样地拄着拐杖往前走。
陆云舟对自己这明摆着就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憨厚的笑容就告诉她,不管你想做啥,俺都支持你,都信任你,你呢,就放心大胆地去做,上山下海,俺都跟着!
徐芙宝脚下就更有劲儿了。
山势似乎越来越陡峭了。
徐芙宝的视线一直专注于地面上,杂草间,她在找东西。
“芙宝,你慢点,别走那么快,别摔着……”她找的认真,身后跟着的人絮叨的也认真,认真的几乎都恨不能抓着她的手,一步不离。
“哈哈,终于找到了!”徐芙宝从地上拔起了十几株小草儿,举在手里,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陆云舟惊奇,“宝儿,这不就是……一种草吗?”
“对,这是草,但这更是药,它叫做,地皮消,清热解毒,散瘀消肿,对一些病症引起的发烧,十分的有疗效。”徐芙宝边摆弄着这十几株地皮消,边给陆云舟解释。
陆云舟呆呆地看着自家小娘子,都傻眼了。
“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大好事呢!”没积德会有如此能干又聪颖的小媳妇吗?
“谁还迷信这些啊?咱们日子过得顺溜,不是取决于谁一个人,而是取决于咱们俩,还有爹娘跟姐姐,咱们一家人的团结努力……”徐芙宝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小相公恐怕在心里都把她看成是女神一级的人物了,她扶额,想说,相公,其实人家很普通,喝多了水会尿炕,说多了话,嘴巴也会累滴!
拿着地皮消回到小屋,徐芙宝就让云舟去后院生火,火上来之后,把药罐放在上头,一直熬了两个时辰,在满院子都是地皮消的药味儿。
“这……这些草就能救了母猪?”陆仲清表示不太信,这些杂草在前头的山上并不鲜见,可是谁也没把它们当成是治病用的草药啊。
“叔,您就信我一次!”徐芙宝脸蛋胖嘟嘟,红扑扑的,因为这一来一回的爬山下山,她走得有点急了,所以,额头上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在阳光下熠熠闪闪的。
“他爹,就按照宝儿说的,给母猪喝了这汤药吧?”罗惠瑛看着小小的徐芙宝,说道。
“嗯。”陆仲清也没别的法子,拎着药罐就去了猪圈。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徐芙宝正在屋里跟着陆芽儿学女红呢。
虽然徐芙宝来自现代,还是名校的硕士,说起故事,讲起道理,她是谁都不怵的。
可独独这做女红,让她很头疼。
那小小的一根绣花针,捏在手指间,穿了线在针眼里,就可以缝制衣裳了,陆芽儿是女红中的好手,绣出来的植物好像随风能摆动,绣出来的动物则活灵活现的,不说明了,别人还以为那布上正趴着一只小白猫呢!
“芙宝,你那么聪慧一定能学好女红的,你看我怎做你就跟着做……”陆芽儿边绣边给徐芙宝做示范。
“哎呀……真好看!”细细的针在陆芽儿手中如同是翻飞的蝴蝶一样,扯着一根红线,上来下去地忙活,转眼间一只灵巧的小动物就绣好了。
徐芙宝称赞着陆芽儿,心里就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学会做女红,不然以后真的跟小相公拜堂成亲了,她连给小相公缝制一个荷包都不会,那可就丢大人了。
所以,她咬着牙,手指间跟攥着一根粗木棍似的,刺过去一针,再拽上来一针,一针又一针的,足足缝制了一百多针,没等着陆芽儿来看她绣的怎样,她自己就先把针线还有绣花笸箩都给丢到一边去了,而且是哭着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