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素还真——
谈无欲撑着重伤的身体抱着素还真,血污染却半身,白发凌乱而飘,朱钗歪斜,此刻他却什么也顾不得,心心念念的皆这是白莲之躯。
“啊—”突然的眩晕让谈无欲脚步虚浮地踉跄了几下,手中不稳白莲之身眼看就要落地,千钧一发之际,谈无欲索性自己倒下恰好托衬住素还真,自己却是一口腥红再度呕出。
用尽力气揽住身上之人,谈无欲脸靠近蹭了蹭,眼中落下的湿意冲刷着嘴角的血红滑入素还真白皙的脖颈,喃喃的呢哝,千年不曾现的温柔缱绻。
“素还真—素还真—你这次要是再不等我,我谈无欲将永生…永世不要原谅你。”谈无欲浅笑着在素还真耳畔呢喃。
素还真脖颈的红越来越深越来越浓越来越……
天下突然下起了雨,细细绒绒的湿着素还真的脸,拂着谈无欲的面,瞧着素还真长睫上点上的晶莹,谈无欲有些呆痴地迷惑着。
精致的漩涡眉,墨色的长睫,抿紧的白唇,原来素还真是真的很好看,风雅秀致的不辱这清香白莲之名。谈无欲歪头想了想,小时候素还真就很好看,只是他一直不曾认真对待。
伸手拆了那顶莲冠,谈无欲满意地看着素还真白发倾泻而下的华丽,修长的指穿过发间,任滑如绸缎的发丝在指间漏过,像是想到了什么,谈无欲眼中恶趣味的精光闪了闪,指尖勾挑,一束发打上了一个结,很别致地挂在素还真耳边。
“师兄,无欲只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哦。”将脸蹭进素还真的肩窝,谈无欲孩子气的娇嗔着,就像8岁那年两人在半斗坡不曾斗气,不曾别扭之时的亲妮。
师兄,你说无欲是素还真心中最特别的存在,无欲信了。
师兄,你说日在月在,共撑琼天。
师兄你说,你喜欢我身上的万年果香。
师兄说,无欲哭起来像仓鼠…
师兄说,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
………………
…………
全记得了,我全记得了,素还真你说过的我全记得了。你心里留了一个位置给了谈无欲,谈无欲把心里的位置全给了你……
你何曾知道素还真在谈无欲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日在月在,日落月陨。
可曾知万年果香只是遮掩白莲的清香,我不敢给你看清,你可明白……
可曾知清淡冷傲的脱俗仙子早已种了情孽,落俗…染尘!
可曾知只是因为夜半突袭而来的莲香一日竟消失不见,谈无欲才哭的像一只……仓鼠。
可曾知伤在你身,也痛在我心啊……
“师兄—师兄—师兄——”谈无欲口中念着的称谓直到意识抽离不曾停下。
从来不曾寻找的记忆,如今分外清明澄澈,小时候谈无欲身子弱,虽然好强的个性使得他比素还真、无忌二人更加努力修行但还是超不过大师兄素还真。况且二人年纪相当,濡沫相与,谈无欲亦对素还真比别个师兄弟更为冷淡,甚至于有一些刻薄。但素还真却从来不恼,每次谈无欲的脸冷上一分,他的笑就温煦十分。
所以年纪小些的无忌总是爱缠着素还真,怕着谈无欲。在素还真面前他撒娇、耍赖,扯着素还真的满头白发叫‘素老头’,在谈无欲那里却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唤“二师兄”,师兄说什么,他也就低头顺目地答什么。
在无忌看来也不是说他这如月清冷的二师兄哪里不好,就是心里忌惮,从不敢造次,疏不知谈无欲嘴上不说脸上不露,心底里也是希望这可爱的小师弟能乖巧地缠上一缠他。
但也只是放在心里,心事嘛,他谈无欲没兴趣让任何人知道。偏生那素还真明明比他谈无欲还大上一岁,却总爱像无忌蹭他一样腻歪谈无欲。
而谈无欲呢,兴许是习惯成自然的原因,竟也总是爱跟着素还真了,明里师兄弟情深,实则是暗斗。明明被素还真骗了一次又一次,谈无欲仍是不死心的对抗着。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赶上素还真,甚至超越。世间也只有他脱俗仙子谈无欲才有资格与素还真分庭抗礼。
在半斗坡里,因为八趾麒麟过分疼爱这三个徒儿,便小小的时候就三人各有房间,并不会像其他作徒弟那般打通铺。除了最小的无忌太小怕黑总是去师父跟大师兄那里住之外,素谈二人还是很满意师父的安排。
谈无欲跟素还真的房间是挨着的,只在两间房屋小巷里有数棵茶花树,不是很高却刚好倚在房檐的高度,奇怪的是这些个茶花树皆是长向谈无欲的方位,一到开花时节,一朵朵热闹哄哄地全搭在谈无欲房檐上,有的枝蔓过长倒垂而下,形成一道花帘挂在窗门上,美如仙境。
素还真的房里除了到处可见的诗书典籍之外跟另外两间无甚差别,所以一到茶花开的季节,这师徒三人便流着口水拉张谈无欲的桌,坐谈无欲的凳子,喝谈无欲的菊花茶……
这让不喜热闹的谈无欲总是一头黑线看着门外白目的师徒三人幼稚的胡闹。
这天是十五,三人硬扯着谈无欲喝了点酒,好像名叫什么醉红尘的,是他们师傅八趾麒麟私藏的宝贝,在素还真的忽悠下胡子乱颤、眼睛乱眨地不情不愿拿出来的。
当时只有十几岁的素谈二人,本就不擅兴酒,没几口就上了脸,谈无欲比较清瘦,颧骨略显些,白嫩的两颊就染了两抹桃红。
而素还真则是比较圆润的一张娃娃脸,加上喝酒的缘故红了的一张脸,一时间其余三人看的竟有些呆了。
好…好可爱的师兄(徒儿)!
看了看月娘已略西落了些,想是夜已太深,谈无欲也不理他三人便起身回屋,合衣躺在榻上,却翻来翻去睡不着,这身上的酒味叫他他的两道月眉紧的皱巴巴的。
呼——
谈无欲翻身下床,看了看烂醉的三人,便扯了条襦丢过去,刚好盖住三人的脑袋。
谈无欲无察觉地笑了笑,反身去了洗澡的水塘。
洗完澡的谈无欲神清气爽地回来,在路上还边想着趁着月明把《华典》再读上一读,以致在他推开自己房门之前都是一脸烂笑的神情。
但是——
为什么他谈无欲的榻上躺的却是衣上绣满莲花、仰着一张饼脸的人四仰八叉的在他床上,还有,刺鼻的酒气。
“素—还—真—”谈无欲气红了一张好看的嫩脸,如果注意,还可以发现腮帮子也鼓了鼓呢。
床上的人却跟挺尸一般,毫无所闻,只顾呼呼大睡,谈无欲忍无可忍地冲过去,一把扯过素还真的胳膊,把他丢在地上,真想再踩上几脚。
这时候干什么的心情都没了,在又把素还真往榻下踢了稍远一点后,谈无欲袖风一荡,拂灭灯火,放下床帏,摆了个舒服的姿式安然入睡,而且唇角已弯的翘起……
山中的深夜不是一般的冷啊~~~~~
{呃~~~这绝对不是九宫写的,绝对不是,这么滥情~~~~~
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