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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必了。”

火鳞豹派出的属下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远空就传来了浑厚的声音,带着阵阵呼啸,震动八荒六合。

盘坐在深渊前的沐辰只觉得心猛的一跳,像是被万斤巨锤重重敲击了一下,将要爆裂开来!

这声音有着可怕的震慑力,滚滚声波席卷而过,万木折断,天摇地动!

“大王!”

“是大王的法身!”

火鳞豹等灵兽惊呼,齐齐跪了下去,个个都充满了激动。

沐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自无尽遥远的天际而来,不过顷刻就到了头顶上空。

那是一头由光凝聚而成的大虎,浑身布满金纹,闪耀着符纹,气势冲霄,崩天裂云,可怕至极!

“轰!”

几乎就在同时,远空响起震耳欲溃的轰响,这片天地的空间猛烈震颤,一只人头猿身的怪物踏着而来,其身躯巨大如山岳,如一座黑色的魔山在移动!

“族王!是族王的法身到了!”

异族的修者兴奋了,先前看到金纹虎王的法身,他们感到颤栗,充满了恐惧,而此刻个个充满了自信,目光炽热。

“这是两个王,恐怕不好对付,拖累你了!”沐辰看着月曦,心中有些愧疚。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来自金纹虎王与异族王的气势压他几乎不能呼吸,若不是有鬼灯护体,恐怕要被碾压成肉泥了。

月曦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往沐辰身边靠了靠,借助鬼灯来抵挡两大王的气势压迫。

出乎意料,金纹虎王和异族王并没有对他出手,而是隔空朝着祭棺崖发动了强绝一击!

“吼!”

金纹虎王张口呼啸,一颗巨大的虎口吼碎虚空,瞬间出现在祭棺崖上空,攻击那正在不断完善的阵图。

“嗡!”

异族王的目标与他是一致的,打出一道璀璨的拳光,贯穿无尽长空,直接轰杀在阵图上!

竖立的天棺内“唰”的射出一道炽盛的血光,在空中演化出一朵花蕾,花瓣绽放,鲜红如血,透射出妖异的血光,轰的一声将虎头与拳印崩灭了。

“彼岸花!”

沐辰心头震动,天棺竟也演化出了彼岸花,以此为攻击手段,这完全证明了它与青铜古殿有着密切的关系!

祭棺崖上空的阵图此时以比之前快几倍的速度演化,不过顷刻间就已经呈现出了完整的状态。

刹那间,阵图神光放射,席卷整片天地!

“轰隆隆!”

这个世界猛烈摇颤了起来,天穹像是要落下来了,空间也快速扭曲着,大地不断沉陷,仿佛灭世一般,景象恐怖绝伦!

“轮回启,枷锁开,诸天仙神皆尘埃!”

宏大的声音自阵图内传来,震动天上地下。

“不好!终极封印在自我解封,我们没有时间了!”金纹虎王与异族王几乎同时惊叫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与恐慌。

“本王不甘!”金纹虎王呼啸震天,巨大的爪子直接抓落下来,铺天盖地,遮拢一方,要将沐辰拘走。

“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异族王也动了,黑毛密布的大手掌也伸了下来,想抢先抓住沐辰。

“轮回定,阴阳错,一点灯火山河破……”

沐辰感觉到自己完全被两大王的气机锁定而不能动弹时,肩上的鬼灯摇曳,明灭不定的灯火中竟传来天音般的唱响!

随着那道音响起,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纹络扩散开来,摧枯拉朽般崩灭了两大王的手掌与爪子,将他们的法身定在了空中,紧接着将其法身崩得四分五裂,光雨漫漫。

沐辰目瞪口呆,鬼灯里面竟传出了道音,而且其道音扩散便重创了两大王的法身,怖到了这般程度!

“大王!”

异族和灵兽全都惊呼,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王的法身竟被轻易崩裂,心中的信仰几乎要崩溃了!

“轰隆隆!”

祭棺崖上空的阵图神光不断放射,天地持续动荡,并且越来越猛烈,虚空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沐辰环顾四周,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事物,仿佛万物都将要凭空消失了一般。

“月曦!带着他去北麓学院,在他没有成长起来前护他性命!”

纪海的声音自古镇的方向传来,百丈金身战体迈动着步伐朝这里狂奔而来,一路上遇树摧树,遇山摧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步伐!

“义父……”

“海师傅!”

沐辰心中一酸,有种感动在体内涌动……

“所有人跟本王走!”

此刻,两大王法身艰难重组,巨大的手掌横扫而过,将各自的属下全都拘在手中,顷刻间远离了这片地域,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隆隆!”

天地动荡得更加厉害了,四周的所有一切都模糊了,包括纪海的百丈金身,沐辰都看不清楚了,就连身边的月曦都看不到了,只感觉有只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知道是月曦,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古镇将会隐于异空间,我会强行撕裂空间壁垒,你们抓住机会离开这里!”

还是纪海的声音,但沐辰却无法看到他的存在了。

“我族的战旗,我以纪家之血召唤您,自荒古沉睡的器中神祇,复苏吧!”

“轰隆隆!”

巨响声中,一道不同的光芒从天宇上照射了下来,苏炎一下子就看到了身边的月曦,以及在光芒照耀内的所有场景都清醒倒映在眼中。

“小子!你记住,这条路上你不可败,不要辱没你的血脉,永远!”

“义父!”

“海师傅!”

“磨蹭什么,快走!”

沐辰咬了咬牙,抬头望天,空中有道裂痕,垂直距离起码有千米,以他的肉身根本不可能纵跃那么高。

正想着,月曦浑身灵力激荡,踏空而上,带着他冲上千米高空,瞬间穿过了裂缝。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时,裂缝开始合拢,而下方出现了大群人,有大量大家族的还有北麓学院的青衣男子与红衣女子。

一群人争先恐后冲向裂缝,想要趁机回到外面的世界。

最终只有北麓学院的青衣男子与其师妹成功离开,一柄寒铁尺绽放青光,护住他们的身体,抵挡了来自两大家族高手的攻击,成功穿过裂缝。

其他的人慢了半拍,没有能成功,其中大部分人拼尽全力冲到裂缝中间,却正好被合拢的裂缝生生夹断了身体,血染长空。

“轰隆隆!”

一片山脉中,沐辰和月曦登上山巅,遥望十余里外的古镇。

那里烟尘冲天,山摇地动,连带着脚下的山脉都跟着摇颤,大片的森林如波涛般起伏着。

模糊的景象从古镇向着天落山脉延伸而去,浩瀚无尽的地域都在沉陷,那里的一切都即将消失不见。

“古镇万古长存,而今却消失了,短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些或许都是因我而起……”沐辰遥望渐渐消失的古镇,凌乱的头发与破败的衣衫在风中舞动,心中复杂至极。

“你不要想太多了。”月曦迎风而立,白衣胜雪,如墨的青丝轻轻飞扬,脸上带着恬淡,道:“古镇的存在只为使命,这一世使命到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如果轮回肉身不是你,而是另外的人,这些事情还是会发生。”

“或许吧。”沐辰摇了摇头,道:“古镇消失不见,不知道以后的古镇是什么情况,会去到哪里。有虞氏族和海师傅还有岐山师兄会不会有危险……”

“有虞氏族世代守护天棺,义父更是天棺的直接守护人。古镇的变故皆因天棺而起,他们是不会有危险的,反而还有可能因此获得机遇,不用我们去操心。”

“希望是这样……”

“走吧,尽快赶回学院。这里发生的动静应该很快就会传开,早些让你见到师尊更稳妥。”月曦说完转身就走,施展身法,一步迈出就是十几米,拉起一串串长长的残影。

沐辰见状催动血气在地上疾奔,很快就追脸上上去,与他并肩而行,不落后分毫。

“你的速度倒是不慢。”月曦微略有些惊讶,提议道:“要不我御空而行,你试试能不能跟上?”

“……”沐辰满头黑线,道:“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跑,怎么追?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速度能达到什么程度,如果能跟上我御空的速度,我们就可以早些抵达学院。”月曦淡淡地说道,永远都是那么恬淡。

“拉倒吧,你御空只需要少许灵力,可以持续飞行;而我却需要消耗大量的血气,还没有到北麓学院,就已经猝死途中了……“

见月曦不沉默不语,沐辰皱了皱眉,道:“你们北麓学院情况似乎挺复杂,你确定见到你师尊,就稳妥了吗?”

“如果说绝对安全是不可能的,但以你的情况到哪里都有危险,我们不能保证没有别的人活着走出来,也就不能保证你的事情不会泄露。”

说到这里,月曦顿了顿,道:“北麓学院共有五脉,我师尊还算是比较有震慑力。她老人家无欲无求,就算知道你的秘密,相信也不会对你不利,而总院主也是淡漠的性子,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至于其他几脉,小心些就是了,至少他们不敢明目张胆跑到我们这一脉来对付你。”

“这么说来,北麓学院是我目前唯一的去处了?”沐辰摸着下巴思索,道:“只希望能给我些时间就行了,我需要时间提升时间,只要境界上去了,应付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也多些把握。”

“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沐辰有些尴尬,道:“我堂堂男子汉,要你来保护,也太丢人了!”

“没看出来。”月曦不轻不淡说了句。

沐辰的脸当场就黑了,月曦这是啥意思?什么没看出来,没看出来他是个男子汉?

吐血啊!竟然被她给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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