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面只有花滑的人，我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戚成雪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你该不会是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该怎么问吧？”
顾悄然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的。”
“啧啧啧。”戚成雪别有深意地看着顾悄然，见顾悄然十分认真地等着她回答，她说：“我这些年参加比赛拿了不少奖，这些奖金足够我的开销了，而且我们俱乐部的工资还比你们这种小俱乐部的高，所以我根本看不上那点儿钱。”
她跟着补充：“除非你参赛。”
“哦。”顾悄然得到答案，接着滑入冰场之中。
戚成雪没好气地抱怨：“都不跟我多聊一会儿吗？”
顾悄然提着冰刀的尖，旋转：“没什么好聊的。”
“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女人。”戚成雪双手捧着脸：“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利用完别人就走，早就被骂渣男了。”
“你的假设不成立。”顾悄然停下来：“如果我是个男人，那别人肯定都觉得我是个高冷男神。”
戚成雪：“噗！”
两人交流，几乎全程都是戚成雪在引导着顾悄然说话，而顾悄然的话虽然依旧很少，但从来没有无视过戚成雪。
戚成雪提出问题，顾悄然就回答，哪怕只是简短的一个字。
被顾悄然无视了将近一个月的唐放，诧异地问周辉：“教练，她们两个不是对手吗？”
为什么顾悄然宁愿跟这个对手说话，也不愿意搭理俱乐部里的人？
“她们两个算是……心心相惜的对手？可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周辉准备着训练的道具，在双人滑中，男伴除了训练花滑技巧之外，还需要保证的就是自身的力量，否则在比赛之中就无法保证女伴的安全。
他说：“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在顾悄然心情不好，谁都不想搭理的时候，只要戚成雪已出现，她绝对愿意开口说话。”
“这不就跟情侣差不多了？”唐放突然察觉到顾悄然对他和戚成雪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周辉挑眉：“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恋爱？”
唐放干咳两声。
“等你真的把花滑当成你的信仰，就会明白了。”周辉往旁边一站：“来训练吧。”
唐放听话地回答：“好。”
不知不觉间，到了傍晚，蓝阳俱乐部的人打电话过来问戚成雪在那里，戚成雪告知对方地址，对方听说她在星耀俱乐部，气得破口大骂：“戚成雪，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明知道那是咱们对手的俱乐部……”
“再不说明你们打电话给我的用意，我就挂电话喽！”戚成雪漫不经心地反驳。
“mcl的负责人想找你谈话。”
戚成雪哦了一声，背靠围栏：“那你把电话给他。”
电话那边的声音变了，一个较为温和的中年男人开口说：“戚女士你好，由于我们是第一次举行花滑比赛，而且还想把这个赛事做的比较大，所以就需要一些实力强的、有名的选手打开我们比赛的关注度……”
“管我什么事？”戚成雪打断他的画。
中年男人愣住：“这个是为了推广……”
戚成雪不耐烦地开口：“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连续的质问，让中年男人有些微的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戚成雪的意思，连忙换一个思路：“这次比赛的奖金非常丰厚。”
戚成雪吊儿郎当地问：“贵公司觉得我很缺钱？”
中年男人说：“如果你觉得钱少，我们可以跟公司商量。”
“跟钱没关系。”戚成雪漫不经心地解释：“主要是你们比赛没有吸引我的点。”
“听说你想跟顾悄然同台竞技，那如果我们能把顾悄然请来呢？”中年男人显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戚成雪听到对方这么说，瞬间乐了：“行啊，你能把她请过来，我就参赛。”
“好的，请等我们消息。”中年男人准备挂掉电话。
戚成雪打断他：“不用，顾悄然就在我身边，我把手机递给她。”
中年男人态度恭敬：“那就麻烦你了。”
“悄然。”戚成雪转身冲顾悄然招手：“mcl的负责人要跟你聊聊。”
“嗯？”顾悄然滑到戚成雪的面前。
戚成雪把手机递给她。
顾悄然不明所以地喂了一声。
中年男人说话时，一改对戚成雪的恭敬：“我听说顾女士这段时间的状态不太好，基本拿不到大赛的奖金，而星耀俱乐部又是靠奖金给运动员发工资的，这么来算的话你应该已经很久没有拿到工资了吧？”
戚成雪在旁边听到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让他邀请顾悄然，他就是用这种语气跟顾悄然说话的？
顾悄然拦住她的手，用口型告诉戚成雪：我想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中年男人没有察觉到顾悄然的情绪变化，而是自顾自地说：“以前你在神坛上的时候，众多粉丝追捧，如今从神坛跌落，那些人肯定加倍的怒骂你！”
戚成雪止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顾悄然见状，笑弯了眼睛。
中年男人抛出重磅一击：“假如你来参加我们比赛，那我可以跟上面保证，至少给你个第三名。”
第三名对于现在的顾悄然来说，已经算是个不错的名次了。
周辉听到这句话，也放下手中的本子，看过去。
唐放心情忐忑，顾悄然会不会答应？
“贵公司举办这个比赛的用意就是为了践踏运动员的尊严吗？”顾悄然缓缓地开口。
中年男人笑着解释：“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你说的太严重了。”
顾悄然反驳：“内定一个运动员的名次就是在蔑视运动精神！”
中年男人淡然地反驳：“不是……”
“我顾悄然就是状态在不好，也绝不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而要虚假的名次。”顾悄然坚定地说：“也请您记住这一点。”
留下这一句话，她把手机还给戚成雪。
“不愧是我看中的运动员！”戚成雪激动地吹着口哨，她两只眼睛亮得厉害，在跟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是轻快的：“看来这位先生的邀请计划失败了呢。”
中年男人说：“戚女士……”
“别看我心情好就想劝我，实际上我会这么高兴，仅仅是因为你们让我看到了我欣赏的运动员还有一身傲骨而已。”戚成雪冲顾悄然摆手：“但是同样的邀请我不想听到第二次，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们比赛肮脏的一面暴露出来。”
她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戚成雪一看到了吃饭时间，忙喊：“顾悄然，走吧，一块儿吃个饭！”
“好。”顾悄然准时结束训练，换上运动鞋，跟戚成雪一起往外走。
唐放一直在关注这两个人，看到她们两个都出门了，立马跟教练说：“我也过去！”
周辉慢悠悠地停下：“人家两个小女孩儿一块儿出去说说知心话，有你什么事儿？”
“我要抓住每一个有可能跟他们搞好关系的机会！”唐放握紧拳头，一脸认真！
周辉好笑地摇头：“那你去吧，不过晚上要记得早点回来参加训练。”
“好！”
周辉收拾好训练的道具，关门，去食堂。
楼上，教练办公室。
王正利靠着办公椅，望着训练结束不去吃饭，反倒跟自己回到办公室的魏子灵问：“有话要跟我说？”
“嗯。”魏子灵眼看着顾悄然这一个月内的状态越来越好，心里也有些着急，生怕再给顾悄然一年，顾悄然真的浴火重生了。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顾悄然跟唐放到现在还是不说话，难道你不觉得放任着他们，也只是在浪费咱们俱乐部的资源吗？”
王正利也是个聪明人：“可是咱们都说好了，让她一年后退役，短时间内，我们根本找不到发难的理由。”
顾悄然这种大牌，在他们俱乐部里，待的越久，浪费的资源越多。
为了俱乐部未来的发展，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走顾悄然。
魏子灵眼珠子一转：“我有办法。”
王正利立马凑过去：“什么？”
魏子灵小声地说：“你不用管我的做法，只需要在我实施的时候，让我放手去做。”
王正利一听跟自己不用插手，精神顿时松了几分，这就意味着出了事儿他也不用负责，他笑着说：“那我期待你能够做出成绩。”
“放心。”魏子灵得到王正利的许可，终于笑了，跟王正利道谢，她转身离开办公室。
这一个月，她很辛苦，不仅要想办法适应陈东旭的节奏，还要抽空关注顾悄然和唐放。
最初她没把顾悄然和唐放放在心上，毕竟顾悄然过了巅峰期，而唐放是个新人富二代，没什么毅力。
可这一个月过去，顾悄然状态有所好转，而唐放更是渐入佳境，看着那两人越来越好，她慌了……
魏子灵知道，她必须要趁现在把顾悄然赶走，否则一旦等到顾悄然露出可能恢复的势头，那星耀俱乐部肯定不会松手。
特别是王正利，他这个人总是把俱乐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当初察觉顾悄然状态不好，为了及时止损，他曾经在负责人的面前多次提出要开除顾悄然，遗憾的是这些提议都被周辉压了下来。
如果等到顾悄然状态转好，她再去反对顾悄然，恐怕王正利会第一个提出开除她。
这次是她唯一的机会！
魏子灵目光走到楼梯口，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终于露出了个笑容：“真好。”
她的时代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