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贺多寿和李秀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贺青青身上,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两下。

贺青青的小脸顿时白了。

贺思思伸手把小丫头拉到身边,轻轻地按住她的后脑勺,拇指安抚地在她额侧轻轻地摩挲。

“这些年,家里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可着小姑先挑,小姑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就给大伯家的堂哥堂弟。”

“大伯疼秀秀,揽工赚了钱会单独给她买零嘴儿买头花。”

“只有我和青青……家里的活干的最多,得到的东西最少。就连吃饭,我们都只能吃最差的,还吃不饱。”

“这些苦楚我们吞了,不说不闹,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就好。”

“可是奶奶连问都不问你们一声,就把我许出去了。”

“这一次刚好有一个许劲要娶个媳妇儿……虽然是填房,我也算是正正当当当的嫁出去。”

“可轮到青青的时候,谁知道什么样?若是没有合适的提亲的人呢?又或者,没等青青长成,家里就遇到什么缺银子的事情呢?”

“到时候,青青会不会被直接卖了?”

贺思思毫不客气地当头一棒,狠狠地敲在便宜爹娘的头上。

贺多寿和李秀茹的脸都青了:“不、不能吧……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亲孙女,你奶奶不会做那样的事……”

贺思思嗤的一声笑了,嘲弄地看着贺多寿:“亲孙女又怎么样,亲得过老儿子么?小叔现在是童生,家里就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砸到他身上,以后呢?”

“不管是他考上了秀才,还是他一直考不上,家里的银钱都会不断地耗进去。”

“当有一天,我跟青青跟小叔的前程摆在天平上的时候,爹,你觉得奶奶还会顾得上我们这两个亲孙女么!”

“爹,娘……青青才七岁啊……”

贺多寿嘴唇颤抖着,没声音了。李秀茹眼眶通红,狼狈地偏开头,压抑的呜咽声从唇边溢出。

贺思思知道,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彻底扭转便宜爹娘的观念。

就算他们心里也不满,却也不敢提分家。

毕竟,在这个时代,父母健在,子女张罗分家,会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骂忤逆不孝。

贺思思只是先给他们敲响一个警钟,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她不是原身,不会傻乎乎地让一群极品,顶着亲人的名头肆意欺压,更不会让他们肆无忌惮地安排她的人生。

不过,她毕竟占了原身的身体,就会扛起原身的责任,代替原身好好照顾她的父母妹妹。

若是便宜爹娘会为了女儿抗争,那么,她会带着他们一起摆脱贺家。

若是他们愚孝到底,那么,她就会先行脱离出这个泥淖。

眼看着便宜爹娘正在重整世界观,贺思思拉着贺青青悄然出了家门。

“姐,我们去哪儿啊?”

“中午的饭太难吃了,姐带你去弄点好吃的!”

贺思思轻快地答了一句,拎了一个箩筐,提着柴刀便往后山的方向而去。

杏花村后面便是连绵的大山,山脚有一条不算宽阔却清澈的小河,河水是从山里流下来的,带着一股子山间的清新。

夏日的时候,杏花村的男娃子们就喜欢在河边捉鱼摸虾。

若是能抓几条小鱼回家,还能煮点鱼汤改善一下伙食,沾点荤腥。

此刻正是午后,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歇晌,姐妹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住脚步,贺思思折了一根合适的树枝削起来。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做一个简易的鱼叉,一会儿到河里叉几条鱼上来,咱们烤着吃。”

贺青青的眼睛亮起来,控制不住地吞了下口水。

不过,她还是有点怀疑:“姐姐,能叉得到么?那些鱼可难抓了,青川堂哥游泳那么厉害,都抓不到呢!”

贺思思随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瓜:“放心吧,姐姐技术好着呢!”

安抚完小丫头,贺思思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下河,稳稳地站住,目光锋锐地看着河里游来游去的小鱼。

一条稍微大些的鱼摆着尾巴游过来。

贺思思眼疾手快,找准了角度用力把鱼叉戳下去。

“哇,姐姐你好厉害!”贺青青惊喜地欢呼,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姐姐。

她喜滋滋地冲过去,把鱼叉上挣扎的小鲫鱼扯下来,丢进旁边的箩筐里,口水控制不住地分泌。

眼看着贺思思又利落地叉了两条鱼上来,贺青青的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儿:“姐姐,我去捡些干柴回来。”

贺思思看着小丫头干瘦小脸上的灿烂笑容,有点心酸,又有点心疼。

她点点头,嘱咐道:“别走太远!”

“知道啦!”小丫头欢快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地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贺思思又叉了几条鱼上来之后,便停手上岸,动作利索地把几条鱼都处理干净。还就地取材地摘了几样可以调味的野菜,挤了汁液涂抹在鱼身上,简单地腌渍了一番。

贺青青还没回来。

她们姐妹自小就在山上跑,打猪草挖野菜捡柴火,是以贺思思并不担心。

想到小丫头的馋样,她就近捡了一点细小的枯枝,先拢起了火,串上两条鱼烤起来。

山林间,烤鱼的香味弥漫开来。

“姐姐!”贺青青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贺思思唇角含着笑,转头看去。

随后,她的眉头皱起来,快速地站起身往那个方向跑过去。

一边跑,一边打量背着小丫头的男人。

高大颀长的身形,矫健有力的动作,肌肉包裹在粗布衣衫下面,仿若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下一瞬就会凶狠地扑击猎物。

一双浓眉斜飞,五官硬挺俊朗,阳刚气十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眼角下方,一道斜斜划到太阳穴处的伤疤。

疤痕狰狞,硬生生让他那张英俊阔朗的脸多了几分吓人,不用做什么,只是一扬眉,凶气便扑面而来。

偏偏他那双眼,很黑很沉,平静又坚定,透着一股自在从容。

又让这个男人透出几分超然来。

当然,除了贺思思,杏花村乃至于祁临镇上的姑娘,怕是也没人能透过男人狰狞的疤痕看到他的俊朗,读出他的超然。

贺思思的脚步一顿,讶异地挑了下眉。

这个男人,竟然是贺老太收了一头野猪给她定下的……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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