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他是翻了天了!!”
“为了个贱婢,叨扰,还敢质问我老婆子。”
谢氏嗓子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跟拉风箱似的。
倒是宁愿明夏那狐媚子死在外边,孙子懂事以来,头一回对她大呼小喝。
西泠院。
长风守在书房门口,不知里面的人和世子爷说了什么,哐当一声响,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地面狼藉不堪,连带着素日喜爱的紫檀狼毫也摔落成两节。
“备马,再去明月楼。”
“爷,掌柜曾说今日不接客,……”
“你聋了?备马,去明月楼。”
谢长宴长睫半遮着眼底的晦暗,眉眼梢扬起的弧度溢出几分冷戾。
长风不敢再多言。
明月楼。
“几位爷,我真没见到你们说的那个姑娘啊!”
“今日侧妃在此,王爷嘱咐我们好生招待,我们哪敢放人进来。”
张掌柜对上谢长宴锐利的眼睛,心虚的往隔壁的包厢瞅了两眼。
“掌柜的可看清楚,此人是谋害我家世子的女刺客,若有隐瞒结果不是你们承担得起的。”
长青持剑架在管事的脖上,剑身泛出丝丝银光,锋利异常。
“回世子的话,奴真没看见。”
“长青,杀。”
谢长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管事是个物件。
锋利的剑贴近脖颈,身上的痛意愣是让人不敢动弹,张掌柜吓得两眼发黑。
他没想到,天子脚下、众目睽睽,谢家郎真敢在明月楼对他出手。
“住手。”
“世子无缘无故伤及无辜,是何道理?”
一道女声呵斥。
姜青黎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的身影,谢长宴不轻不慢行了个礼。
女子眼神飘忽,示意掌柜下去。
“长宴,你不是个冲动的人,来我明月楼闹事所为何事?”
“寻人。”
“长宴,你要寻的人本王这可没有,听说世子被一女刺刺伤了,本王有上好的金疮……你用得上,来人,送送谢世子。”
姜青黎瞥见侧边的人影,仍旧是漫不经心,被楚熠捏着的掌心,没由渗出丝丝冷汗。
她不知道楚熠究竟知不知道,更不好开口。
谢家和楚王府这些年在朝堂上一向不和睦,即便是知晓了那女子是她放跑的,楚熠许不会怪罪。
“王爷,长宴失礼。”
谢长宴拂袖离去,眼底盛满了怒意。
姜青黎心中长舒口气,捏紧的手逐渐放松。
果不其然,二人剑拔弩张,跟他们所预料的无差。
“黎黎。”
一声柔柔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粗粝的大掌顺着纤背往上爬,姜青黎身子颤得厉害,扭过头,楚熠深邃的黑瞳中有的只是玩味。
“我的黎黎,胆子大了,居然背着本王放跑了侯府的人。”
他知道了。
姜青黎面色刷的一下发白,嘴唇紧抿着不做声。
楚熠挑眉,春风拂面,甚至带着丝笑意,可她却僵直了身子,宛若被一条毒蛇盯上,脊背被冷汗浸湿。
定了定神,女子稳住微晃的身形,镇定自若开口道:“妾身这也是为了王爷好,那谢长宴是镇北侯府的人,青黎不过给他使使绊子。”
姜青黎按捺住想抽身的冲动,妖媚的脸扎得楚熠心中刺痛。
他的黎黎,从来不会自称妾。
如此,便只是为了个无关要紧的丫鬟……
明明这是他开始最想要的结果,心底莫名不适。
“王爷,妾身说错了什么?”
“没有,本王的侧妃说得极是。”
他还真想瞧瞧谢长宴那厮失了礼数的模样,念在上次的灯火的份上,透露个口风也不是不可以。
姜青黎终是没忍住起身离开,对面的人闻言哈哈大笑,俯身覆上身前的女子,狠狠咬着日思夜想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