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宜在心里腹诽：这点蛋糕怎么会腻？
想起田甜早上在耳边叨叨的话，她到嘴边要拒绝的话消弭于无声，说出口的话变成：“可以。”
她觉得田甜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不谈感情，但可以考虑其他的。
毕竟她和黎晏辞不可能只做表面夫妻。
刚才那个吻，她并不排斥。
如果更进一步呢？
她不确定，也不想去思考太多。
所以喝点酒也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顺其自然。
感情也是。
黎晏辞绕去客厅，拿晚上喝剩一半的红酒，倒出两杯，和她坐在看电影时坐的地方。
生日蛋糕配红酒，别有一番滋味。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坐着吃蛋糕。
直到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满室静谧。
黎晏辞拿过手机一看，是助理打来的电话，极度不想接听，可惜不行。
昨天他就提前交代过助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联系自己。
接通后，他沉声开口：“什么事？”
对面快速说完打电话的目的，等他的回复。
黎晏辞拧起眉，余光扫过小口吃蛋糕的人，心底叹气，“我知道了，你安排好，明天直接来庭澜。”
电话里的声音不小，沈悠宜听得清楚，指尖轻点茶几，问他：“明早你要出差，还喝吗？”
黎晏辞端起酒杯，微微倾斜，在脆响声中同她碰杯，“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酒不会误事。”
酒杯碰撞，液体摇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说无聊的事，讨厌的人，和过去的共同回忆。
喝空的红酒杯一次又一次续上，谁也没去在意已经喝到第几杯。
沈悠宜手肘撑在茶几，侧过脑袋，有几分醉意的双眸定定瞧着他，“花孔雀，你知道吗？我高中有段时间特别讨厌你。”
讨厌他？还是特别讨厌？
黎晏辞眼皮一跳，反思自己那段时间做过些什么事，至于让她特别讨厌自己。
思来想去，他没有头绪。
沈悠宜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没想出来，冷哼，“我第一次偷吃学校后门的麻辣烫，让你抓包那次。”
原来是这事。
黎晏辞恍然大悟，思考起她突然提起的目的，无奈弯唇，“现在还在记仇？”
沈悠宜没正面回答他，而是告诉他：“那段时间，我第一次萌生出要和你解除婚约的念头。”
事实上，她不仅有过想法，还在回家后旁敲侧击二叔沈怀安的想法。
知道解除婚约没有可能，她失望过一瞬，不过不强烈。
他以前真该死啊。
黎晏辞笑意僵住，懊恼自己以前的作死行为，真想回到过去给自己一巴掌。
让他自作自受，自己把人给推远了吧。
等等，她说是第一次，意思是还有……
他喉咙难受，“还有第二次？”
沈悠宜侧过身坐着，面向他，“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原因跟你关系不大。”
高考结束，她和好朋友夏宛去毕业旅行，她们爬上雪山，看到日照金山的 盛况。
云层散去，金色的阳光照耀在连绵起伏的雪山之巅，金灿灿的一片，是极致的美丽。
一起来的情侣游客，在雪山之上拥吻彼此，身后的日照金山美景成为绝佳背景板。
也有人鼓足勇气，给暧昧对象打电话表白。
她知道夏宛有个暗恋三年的男生，于是鼓励她也勇敢一次，主动表白，哪怕失败，起码不会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夏宛给暗恋男生发去日照金山的照片，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也收到对方发来的照片。
同样是日照金山，同样的拍摄地点，但不同的拍摄视角。
夏宛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悠悠，他也在这，说要过来找我，有话跟我说。”
她感到意外，同时又为夏宛感到高兴，“他该不会是也喜欢你？”
事实的确如此，夏宛暗恋的男生也喜欢她，他来爬雪山，也是因为夏宛说她很想去看一次日照金山。
在雪山之上，她见证自己好朋友长达三年的暗恋画上圆满的句号，直到现在他们也很幸福甜蜜。
双向奔赴的感情多么美好。
那一刻，她高兴，也羡慕和向往
想到自己身上的婚约，她短暂地动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尝试和黎晏辞培养男女方面的感情。
想法萌发没几天，她就听到有关他的八卦，知道他在大学跟一个女生走得近。
堪堪萌芽的念头，倏地一下掐断。
……
黎晏辞拧眉思索她说的这回事，没有印象，“什么女生？谁跟你瞎传的假消息？”
沈悠宜沉默一瞬，“沈千羽给我看的照片。”
黎晏辞又气又无奈，“她最看不得你好，她说的话你也信？”
“我当然没有立马信，可是她有照片为证。”
沈悠宜顿了下，补充道，“而且明昱哥也看到过你和那女生说说笑笑，关系不一般。”
“沈明昱看到的？”
他和沈明昱同在京大的经管系，平时偶尔会碰见，碰面也就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黎晏辞努力从记忆角落找出可能存在的女生，隐约有点印象，他掏出手机，点开列表里的一个朋友圈。
找出一张照片给她看，“是这个人吗？”
过去几年，沈悠宜发现自己还能记住那女生的长相，“是她。”
黎晏辞解释，“她是我小舅舅的女儿，比我小一岁，喜欢上我室友，找我帮她制造机会。”
作为交换，他也要求她帮自己一个忙。
可还没等到她帮忙，他就听到沈悠宜跟自己商量暂停婚约的事。
听完她的理由，他一赌气答应下，这个忙也没有帮的必要了。
“你表妹？”
沈悠宜疑惑，“和我同专业，但大一届的那个表妹？”
“嗯，早知道应该早点安排你们见面。”
黎晏辞盖上手机，问她，“要是当年没有误会，你还会提出暂停婚约吗？”
沈悠宜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会，我不想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也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
黎晏辞的心情起起落落，郁闷开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会喜欢上我？”
沈悠宜哦了一声，“当时没想过这种可能。”
黎晏辞很会抓重点，“当时？那现在呢？”
沈悠宜如实回答他：“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喜欢上他。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趁自己睡着偷亲她，或许她心里隐隐有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觉得匪夷所思。
黎晏辞拉住她的手，把人往怀里带，定定地看着她，“试试吗？”
沈悠宜眼睫轻颤，手撑在他肩膀上，“试什么？”
“试试看会不会喜欢上我。”
黎晏辞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上她后脑勺，目光落在她樱红的唇，嗓音蛊惑，“好不好？”
沈悠宜收紧手指，不避不躲，同他对视，“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