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那一天,明诚必不忘文琅多年来呕心沥血为我筹划之思。思澜……她委身父皇实在是受苦了,今日,我在佛祖面前发誓,姜思澜就是大宁朝下任皇后!若违此誓,就让我惨遭天打雷劈,人神共弃!”
“殿下,殿下万金之躯,怎能发此毒誓?”
姜华城大惊失色,慌忙跪下: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微臣的本分啊!殿下乃我大宁朝最贤明的君主,微臣能够辅佐殿下开创千秋功业,就是对微臣最大的奖赏啊!殿下,殿下,吾女思澜,她心甘情愿为了殿下,别无他求!”
“文琅……”
夏明诚闻言,感动得眼泪直流,握着姜侍卿 的手,泣不成声。
于是,佛祖他老人家就看到这样一幕:
两个大男人双手紧握,额头抵着额头,就像在夫妻对拜一样。
他们其中一个口口声声喊着“皇上”,另一个则称之为“爱卿”。
一个狂拍马屁:“皇上文胜孔丘、武可斗神,是天上地下最最圣明的帝王。”
一个猛许诺言:“国公爵位予以卿,万户良田予以卿,统兵大元帅的位置予以卿……”
佛祖悟了:这就是爱情啊!
多么甜美的滋味,多么令人感动。
佛祖酸了,他闭上眼睛,准备去梦里找菩萨。
……
俗话说得好。
世界上最成功的谎言,就是连自己都骗。
最出众的演技,就是不管能不能感动对方,先感动自己。
夏明诚和姜侍卿都是好演员,那眼泪哭得真真的,眼圈熬得红红的。
突然,夏明诚想起一件事,他揉了揉鼻子,装作闲聊八卦的模样问:
“爱卿,令公子丰姿容秀,乃帝都城第一美男,听闻惹得全帝都的贵女都为之倾心。每次出街,都会发生万人空巷看慕郎的盛景,听我那不成器的妹妹说,他曾与六公主打小定下婚约,可有此事?”
六公主,夏明昭,顾皇后之女,太子的妹妹,镇北侯顾重阳的外孙女。
姜华城心里头一颤,他顿了顿,无奈的解释:
“嗨!犬子哪有福气尚公主?都是流言误人,当年几个孩子在一起玩得稍近些,遭了某些人的眼,故意埋汰犬子。”
“咦!我怎么听说六公主曾与令公子有肌肤之亲?我还听说,令公子对六公主可是念念不忘,始终不肯议亲呀!”
“六公主那会还不到五岁,肌肤之亲,简直是无稽之谈。至于犬子的亲事,近些日子,拙荆已经在相看了。”
皇族天生就有大大的疑心病,简直是血脉中流传着不信任的因子。
背心有些冒汗了,姜华城忍着汗津津的凉湿感,故作轻松地自黑:
“说来不怕殿下笑话,我那犬子正因为容貌太过,性格自孤自傲,眼光甚高,这一时间的,还真不好挑对象。”
“唔~姜大郎确实容貌脱俗,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应该早些成家立业,既能延绵子嗣,又能收心养性。”
夏明诚一语双关。
姜华城自然是听懂了他言下之意,作揖道:
“殿下言之有理,微臣明白!还请殿下放心,六公主,她……有没有命活过今晚,还要看造化。”
“对极,对极,唉,我那可怜的六妹呀,命是真的惨,伤心……”
……
宁远关,斜阳如血。
两个时辰前,外城墙沦陷!
一个时辰前,瓮城沦陷!
全铁制造的内城墙上笼罩着浓浓的血腥味,嘎嘎叫的秃鹰在半空中盘旋,等待品尝美味大餐。
“殿下,喝点水吧!”
朱大猛满脸是血,唯独手上还算干净,他递过一个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