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么认真!这鬼物对于拜堂是有什么执著吗?”
“完了完了,不会真让我和哪个男人成亲吧,不要啊!”李姝柔心底的小人快要扭成了毛毛虫,她要不是担心怕暴露,打草惊蛇,哪怕是打死她她都不会听沈练的鬼话!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而另一边,沈练为了把突如其来的喷嚏压下去,眼泪都被憋了出来,眼眶发热眼尾泛红,心里差点骂娘,差点坏了大事。
这时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像是要把门槛踏破似的一群人一股脑就朝屋内冲了进去,就连外面那些个好像魔怔一样敲锣打鼓吹唢呐的村民,也跟着人跑了进去,沈练见状赶紧跟上,若是落了队可就露出马脚了。
众人挤在一间四四方方的破屋内翘首以盼,就如沈练当初的梦境一般,四方的小屋内挤满了人,屋子正中间的高堂上还坐着一对老人,厅里到处挂着红菱绸缎,欢天喜地,热闹的不行。
大不相同的是,此刻他被拥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几乎所有人麻木的神情,却一个个还在笑,诡异且难看的笑容在众人脸上好像毒入骨髓似的从皮肤渗透出来,眼神呆滞笑容僵硬,实实在在的皮笑肉不笑,让人毛骨悚然。
茫茫白雾充斥着村内的所有角落,举目可及不过数丈之距,可白雾却犹如生了灵智竟是在雾海中生生开辟出一条路来,让沈练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外,李姝柔被两个大娘一人挟制一条胳膊架了进来。
算不上宽敞的院子里被摆上了一炉火盆,新鲜的干柴在火盆里噼里啪啦的溅出火星,猩红的火焰向上猛窜,看着至少有两尺高,怕是能烧到大腿根。
李姝柔不怕水但是怕火,若不是有暗红的嫁衣垂在腿侧,估计都能看到她抖得好像筛子似的两条腿,沈练远远看着都为其捏了把汗,这次真是要火烧眉毛了。
李姝柔骑虎难下,只能挺着胆子从火上跳了过去,之后又跨过马鞍,最后越过米袋,表面功夫做得妥妥当当,这才又被两个大娘从门外带了进去。
沈练还在诧异这其中的说头,却忽然感觉身后被人拽住,然后身上又被披上了一件外袍,还未等他反应,整个人就被推到了李姝柔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填入了对方穿着红衣的身影,一热血霎时涌上心头,差点就吐了出来。
便是李姝柔整张脸都被遮掩在了红盖头之下,沈练都能感到对方的目瞪口呆,杏眼瞪的圆溜溜地,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然而实际上李姝柔比沈练所想的反应更甚,若不是众目睽睽,她非得把这红盖头踩在脚下,“什么鬼!为什么让自己和沈练拜堂!”
她看着沈练再次放大的俊颜,黑漆漆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脚趾扣地,从头到脚似乎都在表示抗拒:“你不要过来啊——”
几个小泥娃身负众望从人群中左右横挪跑了出去,白雾茫茫,将将手掌大小的身子转眼便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大娃甩了甩头上的两只羊角辫,小脸凛然,举起小拳头:“冲冲冲!主人的安全就在我们身上了。”
二娃和三娃亦是齐声高呼,圆乎乎的脸蛋严肃非常,几条小短腿一迈就朝雾蒙蒙的深处冲了进去。几个小泥娃再次使出了他们的看家本领,反应迟钝的三娃在下,活泼伶俐的二娃在中,大娃在上,一手叠罗汉被他们用的炉火纯青,如臂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