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书生满脸为难,但是殿下的命令,他又怎敢违抗。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举起了那幅所谓的“大作”。

盛京谁不知道,六殿下胸无点墨,他写出来的东西,恐怕是狗屁不通。

书生深吸一口气,艰难辨认纸上文字,开始念了起来。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刚一开始,书生还是满脸的不屑,但是才刚念几句,神情就猛然大变。

在场的众人,也是刚听完几句,嘲笑声就顿时消失。

满堂寂静,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

其间意蕴,令人沉迷。

一首词念罢,依旧是久久无人开口。

“好诗!”

许久之后,才有人高声赞叹,称赞之声,络绎不绝。

“好一个春意知几许,知许,知许,当真是好词啊,六殿下的文采,令我等佩服!”

说话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孟萧然。

就连他都做出如此的赞誉,其余众人,更是无话可说。

“春意知几许……”

沈知许口中,也不由轻声念了一句,这首词,竟然与她名字暗合。

难不成,这是六殿下特意为她写的。

想到这里,她竟然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又偷偷朝着叶长安瞥了一眼。

似乎这六殿下,也不像是坊间传闻那般不堪。

“你这个老六啊,看来这些年,也是背着我们偷偷用功了。”

为了缓解尴尬,叶怀景也只能干笑了两声。

但他的心中,早就已经编排起来,这老六当真不是个东西,非得在他的诗会上出风头,这不是存心让他下不来台。

“今日诗会,有此一词,已足以流传千古了。”

孟萧然又站起身来,冲着叶长安拱了拱手,道:“六殿下,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将这词作送给微臣,让臣回去好好研习。”

听他这话一出,叶怀景与叶宁轩的神情,都微微一变。

孟萧然虽然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但是才华斐然,又极有能力,深受老皇帝器重,委以重任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谁都看得出来,未来的朝堂之上,定然有孟萧然的一席之地。

而此刻,孟萧然主动亲近叶长安,在他们眼中,便已经有了其他的意味。

叶怀景的眼神深处,透出一丝冷意。

今日诗会,他最想结交的,便是孟萧然,没想到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孟大人,这恐怕不行。”叶长安开口道。

这话,又惊住了众人。

叶怀景不敢相信,如此拉拢孟萧然的机会,他竟然置之不理。

就连孟萧然本人,都无比诧异,皱眉道:“不知殿下,这是何意?”

叶长安扭头看向旁边的沈知许,缓缓道:“这首词,我想赠给沈姑娘。”

孟萧然不由怔了怔,他一个当红的新科状元,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娘子?

不过叶怀景与叶宁轩此刻,却都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如此词作,只为博美人一笑,不要状元要美人,这果然还是他们那个扶不上墙的六弟。

只是他这么一说,沈知许倒是成了众人的焦点。

许多在场的名门贵女,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已经有些嫉恨。

一个不祥之女罢了,凭什么能够让殿下对她如此,竟然到了当众示好的地步。

“这么多人在场,沈小姐总不想让我下不来台吧?”叶长安微微一笑,看向沈知许。

她此刻,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只能点头道:“那就多谢六殿下了。”

……

皇城,御书房。

“老大那诗会,办得如何了?”

一名身穿华服的老者席地而坐,手中正翻着一本书,口中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此人,正是盛国高高在上的人物,盛帝。

“启禀陛下,此时诗会已经散了,众人皆已离开。”

老太监站在一旁,微微低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盛帝冷哼一声,又道:“老大这心思,又能瞒得住谁,他在诗会上,又结交了什么人?”

老太监尴尬一笑,道:“倒也没有谁,只是今日六殿下一首词,惊才绝艳,倒是赚足了喝彩。”

“老六?”

盛帝微微抬头,似乎是有些不信:“你且让寡人看看,老六那个东西,能写出什么来。”

老太监急忙点头,便命人将誊抄的词作送上来。

盛帝这才起身,在案前坐下。

一旁的太傅也捋了捋袖子,开口道:“依微臣所见,六殿下不学无术,恐怕是写不出什么东西来。”

“不急,看看再说。”

盛帝微微摆手,倒也是沉得住气。

不一时,老太监便命人将词作送了上来。

盛帝看完之后,也颇有些诧异,问道:“这当真是老六写的?”

老太监点头道:“千真万确,在场所有人看着六殿下写出来的。六殿下写完之后,还将它送给了沈家的小姐。”

太傅见他们如此反应,也不由上前,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太傅瞬间神色一变,这篇词作,当真惊艳绝世,就算给他一百年,恐怕也写不出来。

“太傅,你觉得如何?”盛帝扭头问道。

太傅急忙说:“写得确是文采斐然,只是其中意境,太过悲凉,而且颇有些小娘子的矫揉造作,也不知道六殿下写作之时,是何心境。”

盛帝幽幽叹气,又道:“这些年来,是寡人冷落了老六,他虽然平日里纵情玩乐,恐怕也只是为了掩盖心中悲苦吧。”

太傅微微皱眉,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他曾经给六殿下做了三个月的老师,从未见过他哪里有悲苦,反而是每日吃喝玩乐,放浪形骸,简直就是不学无术。

只要想到那段时间,他便感觉自己要折寿几年,根本不愿意回忆。

盛帝又抬起头,冲老太监道:“准备笔墨,寡人要拟一道诏书,你今夜便将它送到老六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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