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一派胡言!
朝廷征调徭役本就有其规矩,你这三计无一不是让本官破坏朝廷法度。
而且这些所谓的计谋,哪一条都是加重百姓负担,你莫非是要陷本官于不义!”
柳闻大怒,用手指着王秀才的脑袋,高声斥责道。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不远处做工的徭役。
虽然他们不知道王秀才说了什么,但从县令的话里不难猜出一定是这个书记官给县令出了什么馊主意。
而且还是要给他们加重负担的坏事。
此刻看到王秀才被斥责,很多人便发出了不加掩饰的嘲笑声。
这更让本就羞红了脸的王秀才无地自容,恨不得今日没有出现在此地。
“你既为本县庠生,应知求学之路不易。
我观你衣着打扮不似权贵富家子弟,想必是出身寒门。
更应该知百姓艰辛,不为百姓谋福罢矣,岂能言那害民之策。
我辈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本官劝你还是先自修己身为好!”
柳闻继续道。
“是,学生谨遵教诲,谨遵教诲。”
王秀才低着头作揖道,不敢抬起头看向众人。
这最后一句话其实就是说他自身缺德行,话不可谓不重。
被掌管一县的县令大人留了一个失德的评语,自己的前途真的是一片灰暗了。
王秀才不由心中发苦。
“好了,你且下去吧。”
柳闻摆摆手,显然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说什么。
德行有亏之人,若是将来不能改掉,他是万万不许这等人在本县出头的。
王秀才又给众人做了个揖,才失魂落魄的向着自己书记官的桌子前走去。
“嘿,秀才公好像没落什么好。”
“估计是没放什么好屁,没看县老爷说他要给咱加负担吗,训斥的漂亮。”
人群里传来热闹的聊天声。
这话听在徐开海耳朵里,感觉有些刺耳。
仿佛众人是在骂他一般。
“诸位乡邻,本官乃是县令柳闻。”
柳闻带着随官走到正在干活的人群前站定,高声说道。
众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看向这位刚才貌似为他们说话的县老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朝廷传来消息,蛮人凶残,南下势头愈发猛烈。
所以要求咱们的工期缩短为二十天。”
柳闻朗声道。
“二十天,怎么可能!”
“是啊,这走一趟搬这些砖,还要运到那城楼上,一趟趟的,根本来不及。”
“就是不眠不休也来不及呀。”
人群中迅速爆发出一片激烈的吵闹声。
“本官知道二十天实在是难为诸位,但朝廷的命令也不可违。
本官会贴出悬赏,征求能人妙计,争取在不给大家添负的情况下完成朝廷的任务。
烦请诸位也能尽心效力,早日和妻小家人团聚。
柳闻继续道。
“多谢大人。”
“大人是个好官!”
“我等自然不敢消极怠工。”
众人此刻听到柳闻的话,对于之前王秀才挨训斥一事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因此对柳闻自然是感恩戴德。
“呸,那王秀才真不是个东西。”
有人骂道。
听得徐开海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想为王秀才辩解几句,但张了张嘴,啥也说不出来。
连他都觉得自己那个大舅哥这次做的不是人事。
柳闻又安抚了众人几句,便起身离开,此次他来视察工地,本就是想着看能不能找到加快工期的办法。
如今既然一无所获,还是要赶紧去县衙让人把告示贴出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