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云瑶捏着闪闪发光的花,浑身都是脏污,原主倒在地上抽搐。
后来,原主死了。
那微不足道的,干净的神魂,也被白软软弄得魂飞魄散了 。
她抱着原主的尸体沉默良久,终于引得地面震动,兽鸟惊飞。
她先冲进魔族,杀尽一切阻挡她的魔,见到了继任魔尊。
魔尊很紧张地问她是谁。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是你爹。”
然后她指了指他的宝座:“还是这把椅子的创造者。”
魔尊难以置信瞪大眼。
她笑得更加良善:“听说你眼睛长得很好看,挖下来,让我把玩?”
于是她带着魔尊和他的眼珠子杀进隐云宗,见面先把眼珠子甩白软软脸上了。
白软软吓得尖叫。
她玩味道:“叫什么,这不是你喜欢的眼睛吗?本尊送你了。”
后来,她杀尽整个修真界和原主有过瓜葛的人。
满地的尸体,血腥味儿怎样也散不去。
她抱着原主,踩在白软软尸体上,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师兄弟尸体,却依旧觉得不解气。
仅存的,没有对原主伤害过的人战战兢兢地问:“你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没有一点点良知吗?!”
良知?
她木讷地看着怀中脸色灰白的原主。
她最后的一丝良知,已经被杀死了。
是被修真者亲手杀死的。
茫茫大地,她没有仇人,没有朋友,放眼望去全都是面目狰狞的尸体,着实无趣得紧。
早知道会这么孤独,她慢点杀死白软软就好了。
所以经过三秒钟的思考,她回来了。
这次不杀人,主打的就是一波感受。
云瑶回过神,突然注意到桌面上放的糖葫芦。
她赶紧将其拿起,上面还透露着原主残留的法术。
上一世,原主出任务总给她带糖葫芦。
她就倚在原主那个窗户外面,装模作样地道:“大师姐,渡我啊,我魔气入体,如何能成仙啊。”
原主嗤笑,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喏。”
她有些吃惊:“这什么?”
原主挑眉:“五百年前差点一举毁了修真界的魔尊竟然不知糖葫芦这等民间小吃?这是我出任务去凡间特意给你带过来的,隐云宗四季如春,这糖葫芦怕热,上面还有我的寒冰术呢!我保证你吃到嘴里还是冰冰凉凉的!~”
她突然悲上心头,看着上面仅存的一点点微弱的法术,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原主不过就是她魂魄散落出去的小小良知而已。
可偏生就这小小良知存活的短暂几十年里,给了她当魔尊时都不曾有过的,恬静安宁的岁月。
所以,她要让这帮人感受到原主的痛苦,还要振兴魔族。
她要让白软软一点点感受到自己曾经拥有的,却被人夺去的感觉。
修真者掌控大权的年间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是钮祜禄准魔尊。
不求魔族当道,只求分庭抗礼。
突然,门被人敲响:“师妹,你在吗?”
云瑶将糖葫芦收到储物戒内,打开门。
春光正好,大师兄裴霖站在日光下,清俊面容凝重而复杂:“师父找你。”
她眼波流转。
上一世原主被打败之后,只有师兄裴霖来看她,给她药吃,像是兄长一样关爱她。
裴霖是真心实意拿原主当妹子宠的。
也只有裴霖没有倒戈白软软,但也没有几天就死在了魔族手中。
她对裴霖自然是尊重的:“师尊终于想通了,我打败了问龙宗宗主,是不是应该给我涨涨工资了?”
裴霖表情愈发凝重:“你来就知道了。”
她随着裴霖一同走向隐云宗大殿。
裴霖频频回头看她,“你为什么要下次死手。”
她漫不经心:“没有下死手啊,我刚才就相当于放了个屁,糟老头子被屁崩了个半死,他应该反思他自己。”
裴霖:“?”
他震惊:“你把人家打了个半死,让人家反思自己?”
“对啊。”云瑶理直气壮:“他嘴贱挑衅我,我当然打他啊,他打又打不过我,他不反思谁反思?我反思吗?”
裴霖当场石化。
她拍了拍他肩膀:“师兄,有空多责怪别人,少检讨自己,不然会长不高的。”
裴霖嘴角抽搐。
他一米七他矮吗?!
他怎么就被顺便嘲讽了身高?!
云瑶施施然进入大殿,手背在身后,魔尊气势拿捏十足。
突然她反应过来。
她现在好像是个小辈。
小辈怎么走路来着?
云瑶有点懊恼。
可恶,都怪她平日里面眼睛容不得弱者,从来没有观察过弱者如何生活,现在小师弟小师妹怎么走路都不会!
算了。
她的决定就是最棒的。
大殿中,白月岚眉宇凝重,听到有人道:“大师姐到了。”
他掀眸看向门口。
沉重大门缓缓打开, 正中间的女生显露在众人面前。
白月岚被光晃得眯眼,定睛一瞧,嘴角一抽。
云瑶单手叉腰,神情冷酷,跟走T台一样闪亮登场!
偌大的正殿仿佛是她的秀场。
她双腿修长,丁字步走得那叫一个刚劲有力,来到他面前,腿一岔,跨一顶,POSS一摆:“师尊,您找我。”
白月岚:“……”
众弟子:“……”
其他宗门宗主:“……”
这什么姿势?
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
白月岚蹙眉,扫向一旁的老顽童:“速速给问龙宗宗主道歉。”
她挑眉望向老顽童。
刚才还被她揍得吐血的家伙眼下竟然只是有些疲惫地倚在椅子上。
而白软软坐在另外一边的椅子上,虚弱抚着心口,却与被她揍得半死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不喜蹙眉。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康复得这么快?她可是下了死手的,没有三个月好不起来。
老顽童见了她,哼笑一声:“可别,我这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您这隐云宗大师姐的一声道歉,她刚才偷袭我,如今还要让她假惺惺道歉,着实恶心,若不是我徒弟会制药,给我这把老骨头一颗神药,我只怕是十天半个月也下不来床。”
白软软强扯出一抹笑:“大师姐真是好身手,只是不该对我们下死手,刚才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你要打死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