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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流月带着四个丫鬟进入前厅之时,侯夫人正在喝茶。

苏流月清澈的大眼睛,淡淡扫了一眼上座的侯夫人。

只见上面正端坐着一位服饰华美,仪态万千的贵夫人。

她身着一袭锦绣罗衣,领口绣着金丝祥云,腰间束以玉带,镶嵌珍珠宝玉,熠熠生辉,气质高雅,举止端庄,不怒自威,尽显大家风范。

旁边还站着一个两个婆子并几个丫鬟,个个垂首而立,大厅内有十几人却静的落针可闻。

苏流月便立刻低垂眼眸,抬步轻轻跨入大厅内。

侯夫人雅坐于室,正捧盏品茗。

忽闻脚步轻盈,眼波流转间,见一妙龄女子款步而入。

侯夫人眸光稍一打量,便见苏流月眉若远山含黛,目似秋水盈波,一身素色束腰长裙,勾勒出女子纤纤素腰,衣裙轻摆,体态婀娜,宛如仙子下凡,风姿绰约,令人心旌荡漾。

侯夫人见状,不觉放下茶盏,盈盈起身,含笑相迎。

“月儿?伯母因府中诸多事务缠身,许久未曾见你,你竟出落成大姑娘了,这模样在上京城都是独一份的。”

侯夫人上前拉住苏流月的手,眼光在苏流月的脸上扫过后,又在她的身上扫了一眼。

“你如今正值豆蔻年华,为何穿的这般素净?伯母每个月遣人给你送的衣服料子,怎么没有做几身鲜艳的衣服穿?”

苏流月脚步轻盈的跟在侯夫人的身侧,待侯夫人坐下后,便对着侯夫人福了福身。

“伯母,月儿见过伯母,问伯母安。”

侯夫人含笑把苏流月拉到身旁坐下。

“月儿,你不必如此多礼,我们娘俩也好久不见了,伯母有好些话要和你说呢。”

苏流月始终低垂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听侯夫人说话,便轻轻点点头。

不过刚才侯夫人说每个月都给她送来衣服料子,她倒是不知道侯府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若是侯夫人真的如此吩咐过,那些个下人应当也不会大胆到贪墨她所有的料子,那就是侯夫人在撒谎,那她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就令人深思了。

苏流月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既然侯夫人说了送来了料子,苏流月也不客气了。

“伯母,月儿从未收到过伯母送来的东西,怕是这中间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吧?月儿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不过靠着月儿的一双手倒也还能维持生计,伯母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月儿,倒是月儿怕侯府有些下人会干一些欺主的事,伯母回去还是查一查的好,不然下次欺负到了不该欺负人的头上,恐会给侯府招灾。”

苏流月说完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中满是忧色,看不见一丝做作,清澈的眼眸让人能一眼直达眼底。

侯夫人原本听了苏流月的话心中正暗骂苏流月肯定是对侯府心生怨怼,才故意诅咒侯府招灾,可是当她对上苏流月的那双眸子的时候,她改变了想法。

侯夫人觉得眼神不会骗人,苏流月的眼神太过清澈,让她不忍心把后院中那些肮脏的想法加在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身上。

况且据她安插在杏花巷中的眼线来报,苏流月除了接一些绣活外,从未踏出杏花巷一步,更无从接触到大宅院中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

苏流月若是知道侯夫人心中所想,必然要嘲讽一下这个心思深沉的主母。

她苏流月的眼神杀哪是一般人能识破的?况且她岂能让别人在她的身边安插奸细?她早就策反了对方,以前侯夫人安插在苏流月身边的人给侯夫人的消息,都是苏流月想让侯夫人知道的消息。

侯夫人尽管脸色难看,此时也不得不开口吩咐下去:“杏儿,你回去就彻查,看看到底是谁把送给苏小姐的东西给贪墨了,查出来立即杖毙,我们侯府竟然还出这样的刁奴,简直是丢侯府的脸。”

站在侯夫人一旁的大丫鬟杏儿,立即垂眸应是。

侯夫人心里却是对苏流月淡了几分,一般寄人篱下的孤女,这个时候都会忍气吞声,想法遮掩一二,不会当众说出他们侯府的不是,给他们侯府留一些脸面,可是这个苏流月却这么不顾侯府的脸面,须知打狗还要看主人,即使侯府的人贪墨了她的东西,她也该隐忍不发,而不是当面揭穿,可见这孤女就是孤女,没有人教导,一点规矩礼仪都没有。

但是侯夫人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这戏还要继续唱下去,他们侯府养了这个孤女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她可不能浪费。

侯夫人想到此处,脸上复又挂上笑意,看着苏流月,脸色和蔼道:“月儿,是伯母疏忽了,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说来,我们俩家还是世交,可怜你父亲得罪了小人,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这些年我们侯府也是担惊受怕,毕竟救你我们侯府也算担了风险的,所以伯母不来看你,也是为了你好,以免让人查出你是罪臣之女再丢了性命。”

“不过如今看见你这副模样,伯母倒是放心不少,女大十八变,这话一点没错儿,上京城里应该没有人再记得你的模样了,等伯母回去,就派人给你把东西补上,你也不用太过节俭,女孩子就要穿的鲜艳一些才好。”

侯夫人说了几句后,见苏流月只是低垂着头不接话,便知苏流月确实是个好拿捏的主,性子软还单纯。

“月儿,你今年也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按理说你也该说婆家了,可是你父母均不在,我们两家又是世交,你的婚姻大事除了伯母替你操心,怕也没有人管了。”

苏流月一听,眸光中闪过一抹了然,刚才铺垫了那么多的废话,这会儿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苏流月倒要看看这个八年内只出现过两次的侯夫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装作娇羞的把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小的如同蚊蝇。

“伯母,月儿自知蒲柳之姿,又是罪臣之女,此生并未打算配人,准备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日日替月儿父母兄弟祈福,愿他们在天之灵能保佑坏人早日落网,月儿此生也就无憾了。”

侯夫人一听,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月儿,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就伯母见过的女子,无人能出你左右,况且你父母肯定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归宿,他们在天之灵才能安息,而且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不管你 ,百年后,我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你的父母。”

苏流月心中不免嘲讽一撇,这侯夫人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那就让她把目的说来吧。

“既如此,那月儿就任凭伯母做主。”

果然侯夫人脸上立即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兴奋不少。

“这才是乖月儿呢,我这有一门好亲事,伯母说给你听听,你若是不愿意,伯母也不强求,你若是愿意就点点头,如何?”

苏流月轻轻嗯了一声,“嗯。”

侯夫人便把人都打发出去,单独和苏流月说起来。

“这一家是勋贵之家,你小时候应该也听过你母亲哥哥们提起过这家人,就是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十年前妻子难产殁了,就再没有续弦,府里倒是有几房小妾,不过还没有嫡子,你去了虽说是续弦,但是若是生下嫡子,你就是将军夫人,以后母凭子贵,你在将军府的地位也会无人能及。”

苏流月边听,边在脑海里搜索关于探子报来的将军府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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