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怔,气林氏帮着苏晟,“你以为顺着他,他就能多看你两眼?老身先前为你着想,扮黑脸给那边儿送避子汤,险些被他用刀子捅了!你倒好,自个儿不来,让你女儿过来差点把老身气死。”
“你个没心肝的!枉费老身疼你了。”
老太太把自己先说伤心了,抬手抹泪,“你们两口子都不是好东西!”
林氏头一回被指着鼻子说不是,还是自己尽心伺候多年的婆母,胸口一阵憋闷。
苏晚吟哪能看着母亲受委屈,当即反驳,“祖母,您指责我母亲不亏心吗?您骂父亲便罢,连带我母亲干什么。”
“还有你!伶牙俐齿,说你两句就泼妇样儿!”
苏晚吟挑眉,老太太还真是个疯狗,逮谁咬谁!
安南将军回京的荣光今日全被他娘败光了。
“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水灵,怎就成了泼妇样儿?”裴明奕看了半天笑话,一听到老太太骂苏晚吟,神色就不对了。
老太太眉毛一竖,“老身与她爹娘说话,哪里有她插嘴的份儿,目无尊长!旁人怕都是被她那张脸给骗了。”
裴明奕仍旧盯着苏晚吟看,在他注视下,她的眸光无处可放,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即便如此,眉宇间还萦绕着唯独他能看懂的紧张无措。
到底还是小,经不住逗。
这么好玩儿的姑娘,这老虔婆说得什么屁话!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给苏晚吟撑腰了,“你算什么尊长,若本王准她不敬,你当如何?”
苏晚吟讶然,他这是干什么!
苏晟和林氏面面相觑,两人几乎同时联想到裴明奕最近的传闻,于是一个怕女儿名声受损,一个怕惹怒程家这座靠山,双双下跪。
还没告饶,老太太先回头瞪人,结果发现自己后背抵着的竟是一把绣春刀,当即吓得话也不会说了。
裴明奕一记眼刀过来,“你、当、如、何?”
“她、她····”老太太看着面前一身绛紫蟒袍的男人,五官有多瑰丽,狠色就有多骇人,“老身···”
“母亲年老糊涂,微臣多年不在家未尽孝道,她才有所怨言。是微臣未能处理好家事,污了王爷耳朵,求王爷开恩。”
苏晟冷汗都下来了。
裴明奕拿斜飞的眼角对着他,“没问苏将军,本王要她的回答。”
老太太瞳孔里倒映着那把刀,四肢发硬,却被苏晟晃着身子,“母亲若想活命,快、给王爷个回答。”
“老、老身不敢。”
来自裴明奕的威压这才消散,他转而对苏晚吟放软语气,“好了,往后她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许多视线偷偷落在苏晚吟身上,她更是如坐针毡,谁让他帮的!
面上也是诚惶诚恐,“晚儿做得有错,祖母责备两句也是应该的,不敢让王爷操心。”
“呦,苏小姐不领情,本王倒里外不是人了。”
“臣女不敢。”苏晚吟心头一紧,生怕他私下找自己麻烦,认错认得比兔子还快,“多谢王爷好意,臣女失言。”
裴明奕勉为其难接受,将视线从她这儿移到苏晟身上。
“锦衣卫巡街,个把月本王才有空亲临,结果就撞上将军府吵闹,苏将军还真是···怕本王闲着。”
裴明奕没给苏晟喘息机会,“来都来了,苏将军不请本王进去坐坐?”
苏晟擦擦汗,“王爷光临寒舍,是微臣荣幸。”
顿了顿,他眸光一转,“晚儿,给王爷沏茶。”
苏晚吟蹙眉,林氏道,“小孩子毛手毛脚,冲撞王爷就不好了,还是妾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