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珍珠给新挑的侍婢取名采薇,这天晌午时分,珍珠正教她煮茶引客之道。就得通传有客人送来邀帖。不出珍珠意料就是沈玄霄的邀帖。珍珠带上采薇上了沈玄霄派来的马车。马车行了一时辰才停下,珍珠掀帘下来,尘平已等候在马车旁。抬头一看,偌大的一个宅邸,大门上挂着沈宅的牌匾。想是沈玄霄这两日已经置办好了宅院。宅院内亭台楼阁,山溪廊畔,一应俱全。让珍珠不禁讶异他的财大气粗。

尘平道:“主子在正堂等着姑娘。”领着珍珠径直前往正堂。

进了正堂,珍珠看到沈玄霄正与一山羊须老者在交谈,见珍珠进来,便起身相接。告诉珍珠这位老者是一位医者,医术高明,是他从冀北带过来的。珍珠一听这话,心想看来他是要长住了,宅院置办了,连大夫都带来了。

老者仔细看过珍珠的面颊和她带来的玉容膏说:“无大碍,这玉容膏里多添了一味斑蚝粉,涂抹在肌肤上会红肿发痒,好在量少,姑娘定力也好,没有因为瘙痒而抓挠伤口,所以并没有恶化。我另给姑娘一贴膏药,每日洗净后涂抹,半月内即可痊愈。”

珍珠连连道谢,老者诊治完后便告退了,在他临走前,珍珠又跟他要回了那盒加料的玉容膏,把药揣回了袖中。

沈玄霄说要带珍珠逛逛宅院,让随从在身后十步跟随。

“沈公子是要留在洛阳城?”珍珠问。

“是。我沈家药材起家,玉石发家,在长安富甲一方。暻瑄二十六年朝中局势动荡,党派相争,太子和忠王两党都想拉拢家父为己所用,我父亲为了保住家业,不得不变卖田地房宅商铺,携家人迁去了冀北。后恒成帝驾崩,太子继位为明帝,忠王被削去势力,遣到封地洛阳,党派争斗消弭。谁料这明帝昏聩,新君继位十余载,后宫干政,外戚专权,长安城怕是回不去了。现如今父亲年事已高,也甚是思念家乡,又听闻忠王贤明,洛阳民风开放,所以想在洛阳重振家业。”

珍珠笑了,说道:“据我所知,先帝恒成皇帝仅有两个皇子,大皇子是皇后所生,二皇子生母早逝,所以也是记在皇后名下,由皇后抚养长大。两位皇子相差五六岁,都是丰神俊逸的人物。原本大皇子就是钦定的储君,本来是不会有争端的。暻瑄二十四年,大皇子酒后贪杯落水,被救起昏睡半月有余,苏醒来虽然行动无碍……可这神智……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仅有八九岁的神智。你说玄不玄乎?从那时起,大皇子储君之位岌岌可危,朝中和后宫也就蠢蠢欲动,这些人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以皇后为首自然是扶持嫡亲的儿子,一派以太师为首力荐二皇子为储君。恒成帝驾崩后太师临阵倒戈,转而与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共同扶持大皇子继位,大皇子在长安城继位为恒明帝,郑太师的长女郑北雁入宫,被册封为皇后。二皇子被遣到洛阳城为忠王。也不知是念及母子情谊,还是放在眼前好提防监管,他们竟然把忠王放在洛阳城,这两城之间快马加鞭不过一天时间。沈公子说这忠王贤明,洛阳城民风开放,但传闻忠王是个闲散王爷,并不勤政,怪就怪在即便如此,洛阳城反倒繁华通达起来。据说是忠王家两位夫人贤良淑德是卓绝的治世之才,得两位夫人辅佐才如此。至于说新君昏聩……那沈公子说说,您要是新君,上有专横母亲,下有权倾朝野的太师岳父,枕边还有霸道狠厉的妻子,您该如何自处?我看啊,倒不是恒明帝昏聩,一切都如沈公子所言这世间哪有全然尽人意的事,各家有各家的苦楚。不论是寻常人家还是王孙贵胄都逃不开。”

“如此妄议朝政,珍珠姑娘胆子可真大。”听她说完,沈玄霄接话道。

“我是不怕的,难不成沈公子要告发我不成,今日之言就你我二人知,就不怕我拉您一块下水?”珍珠反唇相讥。

沈玄霄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珍珠姑娘好胆量,好气魄。我今日所言,姑娘多多替我思虑。行商不难游商也不难,我要的是在这洛阳城扎稳根基,等闲之辈难以撼动。自古官商本一家,前有范蠡、子贡,后有吕相吕不韦。我需要姑娘替我筹谋划策。”

珍珠眉头一皱:“范蠡、子贡、吕不韦,沈公子野心不小啊,您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帮你?能不能做到?沈公子是抓阄一样逮到我了?还是珍珠早在您算计当中?”

沈玄霄道:“算计说不上,了解是有的,珍珠姑娘才情谋略,沈某有所听闻。”

“只是才情谋略?那沈公子这步棋着实太险了。您才来洛阳几日?就敢贸然将自己盘算告知一个青楼女子?”珍珠步步紧逼。

沈玄霄停住脚步,敛起笑容,神情严肃:“我对姑娘虽有算计,但无谋害,我来洛阳城确实有月余,城中之事多有打听,知道姑娘才情谋略,也知道姑娘往来关系。所以想请姑娘相助,但也不会让姑娘白白帮了我,姑娘若不想帮,那是沈某打扰了”,转身对身后随从道,“尘平,送珍珠姑娘回揽月阁!”

尘平应答:“是!”就要上前来。

珍珠忙制止了他,转身又向沈玄霄行礼:“沈公子息怒,多谢沈公子坦言相告,有幸得公子青睐,能帮得了沈公子,还能让自己脱离困境,我为何不帮?刚刚言语相激,只是想得沈公子实话而已。”

沈玄霄这才面色缓和来。珍珠心里直咂舌,想不到这么个谦谦温润公子,发起怒来也如此可怖,那一瞬,他面色凝重杀气骤现。要不是看到他杀气浮现,珍珠还不能确定这位沈公子所言虚实,看来他这计划如他所言,八九不离十了。

珍珠接着说道:“既然公子来这洛阳已数十日,对我的处境应该也是了如指掌的,您知我困境,也知我想从这困境中挣脱出来。现在我也知道沈公子的雄图大业,咱俩刚刚又都妄议朝政及当今天子,那我们也算是唇齿相依,唇芒齿寒了。只是公子的大业还是得从长计议的。急不得急不得。”

沈玄霄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今日请姑娘,一是看伤,二是参观一下我这个园子,其他事情等姑娘伤好后再从长计议,姑娘且安心养伤,有任何需要我沈某,沈某定当全力以助。”

珍珠道谢,二人这么走着聊着直到日暮,珍珠又在沈宅与沈玄霄一同用过晚膳后,沈玄霄差人送珍珠及采薇回了揽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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