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萍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娇杏屋里正有客,采萍不识,忙跪下行礼问安。
娇杏拿起一个茶碗就砸采萍面前,恼怒道:“什么事非得我去,后院里那些琐事找三娘不行么?”
采萍惊愕望她,娇杏冲她使了下眼色,采萍了然于心:“胭脂姑娘房里少了几样东西,正在后院审采榕,姑娘知她脾气火爆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出了人命可不好了,姑娘还是去看看吧。这会子三娘在陪客,一时半会儿走不脱身。”
“那……这……”娇杏作为难状。
男子起身,摆手道:“姑娘去吧,小生告辞,今日得见姑娘,已是三生有幸。不敢误了这人命关天的事。”
娇杏起身作别,吩咐了采萍送客下楼,就匆匆往后院去了。等采萍送走男子回屋就见娇杏正在妆奁前描眉。
“姑娘……”采萍唤了一声,把门带上,走上前。
“人走了?”娇杏问。
“走了。姑娘,这位是?”
“刘宣义郎,一寒酸文散官。说说,今天出门有什么收获没有?”娇杏放下手中的青黛回过身来问。
“她们去了醉仙斋去了珍宝阁,最后去的一个僻静院落,我看到院落门上有一个牌匾,上面写的是‘丹’什么……,后边那个那字我不认得。”
娇杏一听起身来到书案,提笔写了一字给采萍看。采萍一瞧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个。”
娇杏一听,略有所思:“丹霞……好了,我知道了。瞧你一身凌乱,去收拾收拾,用了晚饭再来伺候。”
采萍便退下了。
珍珠与采薇回到揽月阁时,集市人都散去了,街灯都挂出来了,回来稍作歇息就让采薇去送血燕。送完血燕回来,珍珠问娇杏是否有盘问什么,采薇摇头,珍珠又问采薇今天去送信有遇到什么事吗,只见她一路上满脸慌乱思绪万千。采薇还是摇头。只是告诉珍珠,娇杏没有盘问,送信一路上也没有异常,倒是送血燕回来,在揽月阁内被香痕拦住了问了她一些话,就是打探珍珠近来动向。
珍珠诧异:“香痕?”
这时楼下传来丝竹之音,打断珍珠思绪。珍珠问采薇:“现在什么时辰?”
采薇答:“该是戌时了,尹少卿今早走之前说戌时会过来,姑娘梳洗打扮一下?”
珍珠点头:“是,你去打水来。”
采薇正要出门,又想起什么,走到桌前,指着从沈宅带回的食盒问:“姑娘,这里面东西不收起来?一会该让尹少卿看到了。”
珍珠反问:“看到又如何?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采薇一时语塞:“不不不知,食盒里的东西,我从不敢擅自察看,只是提着有些重,奴婢就猜测大概不是点心或者不只是点心。”
听她解释,珍珠一想也对,说道:“你倒也爽快,也不佯装一下。”
采薇答道:“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在我这你不用怕的。”
珍珠看着她半晌,思虑一番,还是无话,只得挥手让她退下把门带上。自己则打开食盒来查看。这次第一层放着不是点心,而是包好的血燕。珍珠疑惑继而恍然大悟,想必那珍宝阁是沈玄霄的铺子了。
…… ……
又是一夜少眠。
珍珠被叮铃哐当的声响吵醒来,披上披风绕过屏风来看,是采薇在房门口挽着袖管埋着头在擦拭地面,气拱拱的样子。
珍珠倒没有起床气,笑问道:“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拿地撒气,擦坏了就从你月钱银子里扣。”
采薇抬头一看她,忙起身,把珍珠推进屋里,关门上,压低声音对珍珠说:“姑娘,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气。”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珍珠道。
“……啧……哎呀……沈公子在娇杏房里”采薇说完一甩手,背过身低下头去,担心看到珍珠难堪且难受的模样。
“那又怎么样,她好歹也是揽月阁头牌,花容月貌的,沈公子也是男人,哪个男人不好色呢?”珍珠淡淡的说,像是这沈玄霄与她只是路人,在她心里掀不起丝毫涟漪。
“可你昨天还……”采薇急道。
“昨天还什么?”珍珠打断她,表情严肃“你得知道,我与他不过青楼女子和恩客的关系,只有两三面,也未得他欢心。懂吗?”
采薇诺诺地点头答应。
“说吧,这地是怎么回事?”珍珠问。
“采萍撞了我,把茶汤都洒门口了。”采薇回答。
“这么说是采萍告诉你的了,”珍珠冷笑,“小人得志便猖狂,就怕你们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