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尊卑,出言无状,夏雨,掌嘴!”宋玉珠连多余的眼神都懒的给她。
“参见县主”参拜声与掌嘴声此起彼伏,一千精兵就地驻扎,任谁也不敢再轻视宋家。
“石大人到,孝子迎客”
“刘大人到,孝子迎客”
“陈大人到,孝子迎客”
“郑大人到,孝子迎客”
“马大人到,孝子迎接”
“驻军参将吴大人到——”
“……”
流放之地,数的过来官员,能到的都到了,方大人游刃有余的在人群中,很快宅子内外就热闹了起来。许多富户商贾闻讯也从四面八方前来祭奠,明晃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爷,你看县主身边的人是不是前太太身边的刘嬷嬷?”头发半白的老者一双眼睛里透着精明。当年事一直是老爷心中的痛,找了这么多年,这是要找到了?
“淑荣身边的秀儿?找个机会去问问。她若是,那里面躺的岂不是我的小弯弯?不会的,我的弯弯身体一向很好的”年过花甲的老人慌张的在人群中寻找,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试图说服自己。
灵堂里,刘嬷嬷出来给宋玉珠端吃食,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最初还以为听错了,随后又听见几声,一转身,看到的人却让自己泪流满面,曾经期盼过的人啊,可惜出现的太晚了!
“刘秀,我是赵明啊,你还记记得我吗?”刘嬷嬷转身的一瞬间,赵明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你认错人!”刘嬷嬷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绝不能相认,那样的人家,只会给县主带来无尽的麻烦。
“娘,玉珠找你呢!”六九看见一个老头子在跟自己的娘搭话,随意的传了话就走了。只是赵明却激动坏了,声音颤抖的问“他是老爷的儿子,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他跟那个肮脏的赵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我从河边捡来的!”刘嬷嬷话一出口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只让赵明离开,再也不要出现,更警告他别妄想赵家盼上县主!
“老爷当时是有苦衷的!”赵明试图解释。
“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让人将你轰出去,不要脏了我们家的地。”刘嬷嬷说着就要喊人。
赵明见刘嬷嬷神情激动。根本不听解释,只得慌张离开,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宋章眼里。
“去告诉六九一声,让他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宋章勉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方天地,听着宋沐恩的哭声,无比怀念自己的妻子。
青禾找到六九的时候,六九正在送来悼念的客人,青禾指了指不远处的赵明,说明了情况,六九点了点头,朝赵家主仆走了过去,刘嬷嬷看到儿子去的方向,无力的闭上了眼:瞒不住了——
当年,她进府的时候,还不是宋母的奶娘,只是太太院里伺候的,太太怜惜她,不让她干重活,只是负责前院后宅跑跑腿。前几年但也平安无事,可随着她待的时间越长,又被有心人挑拨,终究是被富贵迷了眼,一日趁着老爷不注意爬了床。后来老爷大怒,骂她狼心狗肺,不知感恩,要将她发卖,她怕极了,还是夫人做主留下了她!她发誓一辈子忠于夫人,只是没过多久,她怀孕了!夫人也怀孕了!她想过打掉孩子,可是犹犹豫豫之间,孩子已经大了。最后她在外边偷偷生下了六九,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没说什么,她也从丫鬟成了奶娘。她不觉的怨恨,反而十分知足。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宋母出生了,可不是儿子,府里的老太太三到四次的找茬,磋磨太太,使得其落下了月子病,同时又给老爷抬了平妻,变着法的让府中不得安生。老爷试图挣扎,终究被孝道所压,下人们见风使舵,开始克扣院子里的用度!太太的娘家日益败落,时不时还要来打秋风。太太的身子日益败坏,老太太却不肯给让府医开药,甚至怂恿下人打骂宋母,最后——老爷做生意迟迟未归,太太身心备受摧残,忍无可忍之下,用最后的的人脉安顿了好她们,以最惨烈的方式自焚于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