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沈妙书闻言,道:“你放心,母亲保证她们不会说的。”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伏昭的心愈发沉了,她太了解沈妙书,对这个女人而言,只有死人才永远能保住秘密。

伏昭尚且如此,那些个奴婢,更不足为道。

“女儿知道了。”

“这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快去衙门找江满堂,速速把你兄长救出来。”

“江满堂老奸巨猾,定是不会轻易相信我们,母亲不若暂等一日,女儿返回建康取来惊觉大将军的官凭文书,届时江满堂便是怀疑,也无话可说。”

“来去建康怎么也要一天的时间,夷儿在牢中,我是担心江满堂那厮要屈打成招,你也知道,夷儿的腿……”

“母亲的担心女儿都知道,可母亲要知道,这是大变活人的事儿,太重大,女儿若不先回建康给我那些个部下通点气儿,江满堂派人到建康查探,我们定是要露馅。”

沈妙书不懂军中诸事,却知道伏昭在军中多年,部下众多,要想瞒过这些人,确确是要费些劲头。

“那你连夜赶回建康,定要明日回来。”沈妙书勉强同意。

“自是要速去速回的。”

伏昭起身行礼,“母亲安心候着,最迟明日午时,兄长必定回来。”

沈妙书又是几番叮嘱,这才放心离开。

待沈妙书走后,焚香脸带喜色小跑进来,不待伏昭说话,她掏出腰囊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给伏昭看,

“姑娘,你看。”

“什么?”伏昭闻见腰囊里散发出一阵苦涩的药味。

“药渣啊,方才奴婢看见夫人端着药来,想到姑娘说要取药渣的事儿,便抱着侥幸的心思去要看看,还真让奴婢给逮到了。”

“怎么逮到的?”

“古先生吩咐药童把药渣拿到外头处理了,奴婢悄悄跟了药童一路,等他抛洒离开后奴婢取回来了一些。”

“做得好,收拾一下,我们回建康。”

“姑娘,怎么突然要回去?夫人不是不许你回去吗?”

“当然不是真的回去。”

见伏昭的脸色有点儿阴沉,焚香没敢多问,简单收拾了一下,与伏昭乘坐马车离开。

待马车离开了沈妙书的视线,伏昭低声与焚香说道:“去医馆。”

“姑娘,去医馆作甚?”

伏昭没有说话,焚香只得照着伏昭的意思,在城西的一家医馆前停下。

春日傍晚,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伏昭带着焚香推门而入,带入一股寒风,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先生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两位姑娘看诊吗?你们要是晚来一步我就关门了,来,哪位要看病?”他从诊箱里把刚收拾好放进去的手枕拿了出来,看向伏昭和焚香。

伏昭在椅子坐下,把手递了过去。

老先生替她诊脉,诊了好一阵,眉头越来越皱。

他疑惑不解地问:“姑娘这脉象……你是哪里不适?”

“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姑娘的脉象很奇怪,表面看虚薄浮散,可可底子却明明浑厚有力,这就很奇怪了。”

“那照老先生的意思,我没有染病?”

老先生抚着胡子思索,毫无头绪。

“焚香。”伏昭示意焚香把药渣在桌面上摊开。

“先生可否帮我看看,这药里可有什么古怪?”

老先生闻了闻,又仔仔细细地查验了一番,脸色顿时大变,哆嗦着手把药渣重新包了起来。

“姑娘,这药是何人给你开的?”

“这药可有什么不对?”

“这明明是一味固本培元的补药,可偏偏多了一味蛇胆藤,如此一来,这药性可就全变了。”

伏昭的心一阵阵发凉,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凉彻入骨。

焚香急声问道:“老先生,你说清楚,这药性变了,喝了后会怎么样?”

“这实是害人的毒药啊。”

“先生,你快直说,急死人了。”

“此药短服几次倒无大碍,若长时间服用,不出三五月,女子底子薄弱如丝,再难生育,便是日后花个五年十年调养,能怀上了,十有八九胎死腹中,届时,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焚香吓得脸色发白,又心疼地哭了。

老先生叮嘱:“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再服此药。”

伏昭静静地坐着,一颗心早已被冰冻,恍然只要轻碰一下,便要支离破碎。

怪不得,她嫁入晋王府五年,无论怎么努力,迟迟怀不上,费了无数心血,寻了不知道多少良方,才有了那个孩子。

原来这一切,早就在她嫁入晋王府前,她的父母亲和兄长,就已经给她安排好了结局。

兴许是那孩子命大,没能成为死胎。

眼看着孩子要生下来了,沈妙书也坐不住了。

没能如先前谋划那样,让孩子胎死腹中,一尸两命,索性就下狠手,在她生产时,要她命!

永绝后患。

眼泪在眼睛里滚烫,伏昭仰起头把眼泪尽数咽了回去,悲痛和蚀骨的恨在心尖交缠,那仅剩的丝缕挣扎,随风散去。

离开医馆后,伏昭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焚香抹了好几回眼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世上最苦的,怕就是如此了。

亲生父母同胞兄长视她为棋,没了用处,便要毁掉。

何其可怕!

“停下。”

伏昭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拉回了焚香的思绪,她下意识勒住了缰绳,胡乱擦了一下眼泪。

“姑娘,怎么了?”

“你到西门去候着,我去一趟衙门。”

伏昭自马车跳下,抬头看了一眼巷子尽头遥遥可见的定县衙门。

“我们不是要回建康吗?姑娘要去衙门作甚?”

“你还真以为我要回建康啊。”

伏昭舒展开手中丝帕,围在脸上在脑后打了结扣,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盈着马车前的风灯,迸射出摄人的锋芒,自面纱后透出的声音阴沉无比。

“我娘不是怕伏夷在狱中吃苦吗?那我就如了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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