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要买地,孟全生很乐意行个方便。岗子村山多地少,水田是紧俏货,大伙儿都盯着,动不得。若是要买无人要的山地,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没一会儿,孟固和孟平俩兄弟量地回来了,说是有十五亩。按水田2两银一亩,旱地1两银来算,那块地一共要15两银子。
孟全生听儿子说完,问孟泽:“你可同意?”
孟泽笑道:“那儿只是一块荒地,没人伺弄过,若是按旱地的价格算,我觉得这价高了一点。”
孟全生不慌不忙地回道:“你说得有道理,但也要看情况。那儿不是什么好地,你若是要得少,根本不用上我这来买,自个儿收拾好,那地就归你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可是,你现在把那一整块地方都要了,我若是不同你算钱,这对其他人来说就有些不公了。等来年,县衙派人来清点的时候,我岂不是要自己交钱填这笔窟窿?”
“您说得对,我肯定不能白拿这块地,不过,这价格,真没得商量了么?”孟泽文问。
孟全生想到这也是个接近魏家的机会,于是沉吟道:“那我就给你少算点,一共10两银子!”
这个价格倒在孟泽的预期之内,但就算只有10两银子,他也拿不出来,魏霆均更是拿不出来。
“成,但我手头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不这样,我先付一部分,剩下的部分过年前还清。当然,我会多付一两银子的利息。您看怎么样?”
孟固孟平两兄弟听了,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的爹,离过年没几个月了,这么点时间就能白得一两银子,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啊!
孟全生人老成精,他只是惊讶了一下,却也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道:“魏家不会连10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孟泽不在意在外人面前哭穷,事实上,魏家确实也不宽裕。就只有村里人,羡慕魏家表面的光鲜,却不知道内里的苦处。
“叔伯们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魏家全靠霆均一个人上山打猎来维持,一家五口不种地不种田,单吃喝一项,就比别人家要贵上许多。再说了,霆均的祖母和母亲身体都不太好,要吃些滋补的药,幼弟在上学,请先生的费用和笔墨纸砚之类,也是一大笔开支。这零零总总加起来,他哪儿还能存下钱来?”
孟固和孟平俩兄弟听了直咋舌,这魏家也太能花钱了。
“所以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再不节衣缩食,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确实,这样的花法,再厚的家底也撑不住!”孟平心有戚戚。
孟全生看了小儿子一眼,说道:“既是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先交一部分钱,剩下的年底交。”
孟泽谢过,又同孟全生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辞出来。
院门口,大孟氏正和刘婶子拉着家常,刘腊梅在一边坐着,正在配绣线。孟康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眼睛时不时往刘腊梅身上瞟。
大孟氏看着烦,故作生气,“跑进跑出的这是干什么,快去,将锅里煮的花生端一碗过来,让你婶子尝尝!”
孟康尴尬地摸着头,赶紧去厨房了。
孟泽看着有些好笑,15岁就想着娶媳妇,这也太早了点。
刘婶见孟泽从屋里出来,眼见着他气色愈发好,模样比姑娘还精致,心里不免泛酸。不过,招呼还是要打的。
“这不是阿泽么,你可好久没上婶子家买菜了啊!”
“谢婶子惦念,我自个儿弄了一块小菜地,已经够吃了!”
“这不对呀,魏家那么有钱,怎么你刚嫁过去,就得自己种菜了呢,这不是折磨你么?”刘婶子故作惊叹道。
“冬天就快来了,我总得预备点菜过年吃,整日里外头买也不是个事儿!”孟泽笑着解释了一下,又同大孟氏打了招呼,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刘婶有些不快,恰好孟固从屋里出来,她便好奇问道:“孟家小子刚才来干嘛了?”
孟固笑笑,“就上回那事儿,刚才在路上看见,就同他进屋说了几句。”
刘婶子听了,也就不再问了。
孟康乐滋滋端了花生出来,摆在刘腊梅面前,“吃点儿花生吧!”
刘腊梅道了谢,暗自松开紧拽着的手,拿了一颗花生放嘴里。
大孟氏朝孟固使眼色,孟固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