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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寝宫中弥漫着忻峰罗兰的香气。使人昏昏欲睡。

“飞雪,扶朕起来。”先皇帝只觉得浑身无力,以往即使是春日,也不曾见过如此困乏。

“遵旨。”小飞雪听话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持着。

自从沈范研究出将忻峰罗兰的粉末混入檀香中,点燃檀香时逐渐上升的温度如同蒸笼一样,把忻峰罗兰的香气熏蒸出来,这种方法不仅可以取代波斯国那种繁琐的点香步骤,也可使香气持久。

内宫严禁臣子进入,所以沈范带着飞雪试验了几次新的技法,飞雪人小聪明,没几天就掌握了要领,居然一点也不比爹爹逊色。沈范多少次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手把手地教她认各种香草的特性,即使遇上她未曾开窍的时候,也始终未肯大声呵责过她。

“沈兄,得皇上如此器重,获赏这么多的财帛珠宝,又获‘御香世家’牌匾,谁人能比得上沈兄的风头无两?怕是到时还得沈兄多多提携我们这些小店。”

风光之时人人都乐于锦上添花。但失意之时谁又会雪中送炭?

“启禀皇上,昨夜刺客夜闯行宫意图行刺,刺客当场抓获,经过刑部审查已经招认受波斯国指使,同行的就是沈范这逆贼。先用妖香迷惑圣上,在圣上安寝后寻找行刺机会,如今刺客已经咬舌自尽,沈范这人虽蒙受圣上过多恩宠而不懂感恩戴德,反而来加害圣上,实在是万死不足以泯灭其罪行,应将其一干家眷邻里一同治罪,以此警示万民。”太师神色严峻。

“要是飞雪说,我不相信爹爹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又会否相信?”

“朕一句话可以让你生,但仅仅是你,你可否愿意?”先皇帝转过身去,不再看着泪流满面的她。

“我不愿意苟且偷生。请皇上放我回去吧,我想陪在爹爹身边。”

先皇帝怜惜地摇摇头,想起早夭的明玥格格,不禁动了怜惜之情。献皇帝纵使知道这案件存在可疑之处,但朝廷上下遍布太师的羽翼,眼下这时机实在不能深究,只得下旨查封沈家所有家财,流放原籍,不久沈范入狱身死,沈家家眷也就树倒弥孙散,荣华富贵瞬间变成过眼云烟。

“关外流寇日益肆虐,圣旨已下,我们怕不久就要出去一趟。但父皇年老,最近更是身体欠安,免了他人觐见,实在让人不安。”

“王爷,听太监说,皇后娘娘倒是贴身侍候今上,日夜未有离开。” 朝泱试探着,“要不王爷您求一下皇后娘娘,让她劝一下今上,让王爷您出征前见上一面?”

“父皇大概也不愿见我。”

从他懂事以来,便学会忍隐。他天性聪慧,好读书,过目不忘。尤善骑射和兵法。但他对外表现蠢钝,人云亦云,只因母妃教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有最卑贱最寻常的草芥,才能植根千里,连绵不断。

活着,才能以图后计。

慎王分封出去,非召不得进宫。

但郑皇后记恨宋妃当年受宠,假称慎地寒苦,怜惜宋妃多年陪伴今上的功劳,免了宋妃跟随慎王前往慎地,继续留在深宫。

慎王多次请求带宋妃归属地,均被今上和郑皇后驳回。他知道,郑皇后还是不放心他,母妃在深宫形同质子,一旦异动,母妃处境堪忧。

果然,半月之后,宫内传来噩耗,今上久病缠身,药石无灵,于深夜驾崩。驾崩前未有订立太子,郑皇后无子,以致帝位空悬。

一时间京城内外,风云色变。好几团不明势力相互对峙。

慎王也早已暗中调动心腹军队,在城外十里改衣换服,装作平民百姓和商户,分批入城。

是夜,慎王收到一封密函,内容为“郑后将拥十五皇子登帝位,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吾有先帝密诏,顾司司儿万勿轻举妄动!”密函内还有一枚翡翠佩环,正是宋妃贴身之物。

是月十五,产子未久的沈嫔因思忆先帝成病,追随先帝而去。留下襁褓内的婴儿,是为十五皇子。郑皇后念其年幼无依,收于名下。

又念及沈嫔贞义,追封为贞妃。宫内一干宫女太监,尽赐陪葬,为地下的先帝和贞妃继续尽忠。

一时间宫内哀鸣遍野,空气中弥漫一股血色。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沈嫔的去世实在蹊跷,先帝成年的皇子不在少数,背后的母族大多有一定的势力,有能力有想法的未必肯依附郑皇后。即使假意依附,母妃登位同为皇太后,两宫并立,郑后无子,虽为嫡母,仍难亲近。

不如杀母夺子,扫除障碍,方可安枕无忧。

“以后你就是我亲儿,我会拥你上帝位。你决不能像先帝那样辜负本宫。”郑皇后望着襁褓的婴儿,轻轻摇着摇篮。

“哇!”摇篮里的婴儿像感应到亲母蒙难,突然大哭起来。

郑皇后有点不耐烦,轻拍的手不禁加重力量,婴儿哭闹声更刺耳了。

“抱下去!”郑后一声令下,乳母马上抱起十五皇子,战战兢兢地行了个礼,正欲退下之际,郑后冷冷声音传来,“好好侍候,如有差池,你们就下去跟先帝请罪!”

是月二十五,郑后携十五皇子登上大殿,谓天下不能一日无主,先帝驾崩已月余,是时候册封新帝,以安万民之心。

“各位卿家都是陪伴先帝打天下的肱股之臣,先帝生前未有册立太子,实叫本宫为难。未知各位卿家有何建议?”

“十五皇子生来气势不凡,眉目隐隐有王者之风,又得蒙皇后娘娘恩宠收于名下,也是母子情分一场,微臣举议十五皇子继承帝位,必能造福社稷,延绵先帝的伟业。”郑州为郑后族人,武将善战,立功无数,官职二品,此刻率先开口。

“郑大人所言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殿内一片响应之声。

“社稷之重,安能系于襁褓婴儿之手?!怕是先帝在地下不得安宁!万里江山从此断送!”殿内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正是三朝老臣杜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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