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牧身体站直,和风衣哥隔着马路对视了近二十秒,直到公交车过来,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然后她随着人流上了公交车,透过车窗看见风衣哥仍站在原地看着她,车子慢慢地驶远了,直到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她伸出手,手心里一片汗渍,后背的衣服也是一片湿凉。
这风衣哥难道是个跟踪狂?!神经病!
她心里隐隐有些发怵,这亮得晃眼、闹哄哄的大白天,愣是让她感觉像是站在昨天那诡异的大马路上。
公交车在经过路口大桥的时候速度变得有些慢,显然这里现在确实不怎么顺畅。
“看!”车里的人发出惊呼,大家都看向窗外,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啧啧,桥柱子都撞断了,这是开得有多快啊。”
“好像是大卡车……”
江小牧也抬眼看向窗外。只见大桥的桥头围着一圈人,黄色的警戒线拦住了好奇的人们。警戒线里面侧翻着一辆大卡车,这个角度只看见车尾。
公交慢慢地驶过去,车子的全貌渐渐出现在眼前。大卡车车头完全被撞成了两半,旁边全是水泥石块和卡车车头的碎渣,惨不忍睹。
“听说司机当场就死了!”车厢里又有人提到。
“珍爱生命,远离超速呀。”有人感叹道。
车厢里变得有些沉默,只听到破旧的车子‘哐当哐当’的响声。
江小牧呆呆地看着那辆面目全非的大卡车,脑袋又是一片空白。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一个胖子油光发亮的光头脑袋和光着的上半身,还有那颗脑袋不断磕地上的声音,“砰砰砰——”
话说,那胖子现在怎么样了?
是不是已经被风衣哥就地正法了。
那她……她还能活着吗?
没多久,公交到站了。江小牧迷迷糊糊地下了公交,刚下车,就看见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她,好像就是在特地等她一样。
连姿势都没有变,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家门口那站。向四周看了看,全是学生,还有站台后那熟悉的米粉店。
逃无可逃!这个结论让江小牧有些绝望,坑,太坑了!四个轮子的跑不过两条腿的。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阳光刺眼睛,又看向风衣哥不由纳闷儿道:“你们白天也可以出来吗?”
风衣哥没理她,直接走到她面前道:“我来接你下去。”
“去哪儿啊?先说明白啊,我没死,你别乱冤枉活人啊!”江小牧退了两步,防备道。结果她这一连串动作引得站台的其他人频频侧目。
关于江小牧到底死没死的问题,风衣哥还真不好下断论,凌晨本应带着两个死于车祸的人下去,才算完成任务。
结果其中一个直接复活了。然而他在这具复活的身体上竟然没有看见生卒年限,不光这样,与生死簿连接的手机也搜不到。这在他任职期间,确实闻所未闻过。
但不代表死人没有复活的可能性,如果他没记错,传说中是存在一种禁术可以复活死人的。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大了。
“你还是跟我下去一趟吧。”
“去哪儿?”
“地府。”
“地府?!”江小牧直接拔高了声音,又引得其他人看过来,她挡住嘴巴,作势凑到风衣哥面前小声道:“地府那是在哪儿啊?”
江小牧只是做个凑近的样子但是并没有真的凑近,即使给她一百个胆也不敢。结果风衣哥反而极为不悦的和她拉开了距离,跟躲病毒原体似的。
“你最好不要太过声张,别人看不见我。”
“……”江小牧这才发现人们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丝毫没去看她对面那个大热天穿风衣的家伙。
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别人要是看不见风衣哥,那搞不好他真是那什么地狱使者。
地狱使者……地狱啊,那他嘴里的地府,难道是……难道是……
“!!!”江小牧吞了吞口水,她声音有些颤抖,怯怯地看向风衣哥,早没了之前要和和面前这人鱼死网破的气势,小声问道:“如果说,我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