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书就这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睥睨着贺莘正。
那双眸子像极了长公主楚兰秋，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贺莘正，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就是个翰林家的庶长子！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贺瑾书是怎么想的贺莘正不知道，可他觉着，本身自己就已经站在阶梯下，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贺瑾书的脸，气势已经输了一大半，如若自己再先开口，那他就输的很彻底了。
他固执的不肯开口，就这么仰着脖子看着贺瑾书，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脖子酸痛，眼睛干涩的想落泪。
他自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很深，却没想到贺瑾书早早就将他看透了，神情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给余客一个眼神，余客很快就站了出来。
“这位公子，不知道站在我们长公主府的门前是要干嘛？”她故意往贺莘正身后的荆条看了一眼，“难道是来卖柴的？”
她皱了皱眉，“可是这柴有点少，卖相也不好啊。”
早早就在周围围观的人听见余客的话，顿时都发出了笑声，原本声音还很小，有人在看到贺瑾书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后，顿时笑的更大声了一些。
他们这些人可不管谁和谁有恩怨，他们只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可是长公主的女儿，是大楚的郡主，身份远远不是贺翰林的庶子所能比的。
贺莘正脸涨的通红，恨恨的看着余客，心里咒骂，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该死的臭丫环，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和那个小贱人简直一模一样！
顾不得之前想要置气的念头，他赶紧将荆条背在身上，脸色一转，看着贺瑾书，满目都是请求的神色，“妹妹……”
余客没等贺莘正说完，满脸惊诧往前走了两步，“妹妹？”她扭头过去看着贺瑾书，还故意歪了歪头，一脸娇俏可爱，“郡主，我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个哥哥了！”
贺瑾书摇摇头，脸上是和余客一样的茫然神色，“我也不知。”
罗隐站在她俩身后，听她们一问一答丝毫不给贺莘正开口的机会，知晓她们是故意给贺莘正难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给贺瑾书解释，“郡主，这位是贺家长子。”着重语气，“庶长子。”
贺瑾书这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是你啊，你怎么沦落到要卖柴的地步了？这些年，母亲不是给你们贺家贴补了不少银子吗？”
此话一出，贺莘正脸色更是通红。
寒风夹杂着房顶上的雪花飞扬，落在清扫干净的街道，地面被一层薄薄的白色覆盖。周围看热闹的人几乎都哆哆嗦嗦的，恨不得将脖子都藏起来，只有贺莘正，满脸通红，浑身冷汗不止。
他的脸红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怨恨和尴尬！怨恨贺瑾书当着众人面提起此事，那些贱民嘀嘀咕咕的讨论声让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