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当云丁香说完那些话儿,云俊生的心就猛地一沉。可惜他刚刚想引着云丁香压住云笙,没有阻拦她开口,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

他们大房,可把村里的人得罪死了。

未等他开口描补几句,一向温和的钱里正已经冷着脸开口了:“我们这些穷酸的泥腿子,自然是比不过你们云家人有钱又马上要娶官家小姐的。既如此,你们云家人念书入学,自然同我们姓钱的也是没有关系的。”

进入县学,除了县中教谕举荐考核,村中里正的推荐亦是十分重要。既然他们这群外来户看不起自己的族人,他又何须为他们考虑。

撸了云俊生的推荐名额,正好报了云笙的一参之恩。

“钱叔,不是这样的……”云俊生忙想拉着钱里正解释,被钱里正一把甩开。云丁香的话已经踩了钱氏宗族的底线,钱里正怎么可能还给他好脸色。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云老头和云家三房都急了。他们一家在金溪村这地界生活,不就是想寻大宗族的庇护吗?钱里正这样放话,分明是要钱氏族人同他们云家划清界限。

这让他们以后怎么活?!

云三郎焦急地拉着云老头:“阿耶,丁香可是大房的娘子,没道理她犯了错,却要我们源郎承担后果吧?俊生怎么样我不管,源郎以后去县学可还指望着钱里正呢。”

云老头也急,心里气得要死。可无论他如何给钱里正赔罪,钱里正都不搭理他分毫。

云老头的脸沉了下来。

云三郎见状,俩呢更加难看。他是混不吝的性子,只管自己的小家,闹起来谁都拦不住。此事钱里正那边已然没了希望,他直接当着云老大和刘氏的面,对云丁香破口大骂:“作死的臭丫头,没脑子就不要出现在人前,你不想过好日子折腾你们大房去!我告诉你,你今天害得我们源郎失去了进县学的机会,我肯定和你没完!我不把你们大房闹的天翻地覆,我就不姓云!”

云丁香傻了眼,她怎么知道自己就说了几句话,就闯了这么大祸,直接连大兄进学的名额都被折腾没了。

云大郎和刘氏自然是护着自己的女儿,可面对云三郎,他们实在理亏词穷。云老三自觉有理,此刻又拿捏住了大房两口子,心下一转,当即狮子大开口,问他们要一百两银子的赔偿,不然就要分家。

云家所有人的钱都在云老太手里,别说一百两,就是一个铜板,云大郎都拿不出来,哪有银子给他。

云丁香回过神来,这才知道害怕,躲在刘氏身后瑟瑟发抖。

云俊生的脸,更是黑的能拧出墨汁。

两房闹得天翻地覆,场面混乱不堪。云老头见两个儿子几乎闹翻,怒火中烧,抓住云丁香,反手就甩了一个耳光给这个孙女。

清脆的声音让整个场面都静了一瞬。

云丁香的猪头脸更肿了,她反射性地想要嚎叫出声,云老头阴着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若是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今天就把你给卖了!”

云丁香懵了,傻了般一句话都不敢说。

往日都是她动辄用卖了做丫头威胁云笙姐弟,没想到她也会有被威胁卖了的这一天。

云笙看了好大一场戏,双眼亮晶晶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快活。转头间,她发现马周正双目含笑看着她,越发俊秀撩人。

嗯,马教谕也一定是觉得云家人自作自受。

云笙自觉了解了马周所想,对着他眨了眨眼,轻唤道:“教谕觉得今日这出戏,是否精彩?”

“嗯。”马周轻应一声,那一声像是含在喉咙里,低沉迷人,蛊惑人心,苏的不要不要的。

云笙的脸红了红。

老阿姨觉得自己的少女心被狠狠地撩了一把。

直播间里直接炸了锅。

“小哥哥这一声嗯,苏的我弯了腰弯了心。”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舔屏,我只是为了表达对小哥哥的爱慕。”

“马周也没什么帅的,我也就舔了一百遍而已。”

“我已经添破三块屏幕了。”

“腿已软,我已经抛弃我的偶像,以后只追小哥哥一人。”

待云家那场闹剧停了下来,马周早已收了笑意,冷声道:“云家之事,你们回家自行解决。云俊生,此刻先把书本之事说清楚。”

云俊生弯腰应了一声是。今日他损失惨重,更加不允许自己的名声再受损,此刻更是打定主意要将云笙拖下水。

云笙看了云俊生一眼,好心情尚未消散,眉宇间一派轻松惬意:“我自然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不过我的证据,要等听完你们没一人的自辩后方可拿出来。”

云俊生的嘴角抖了一下。

马周和钱里正表示赞同,云家人只能各自诉说,尽力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去。

其中,云老头、云大郎、云三郎、云俊生用了早膳后便走了,从未靠近过书房,这一点,云家女眷都可作证。但云家女眷不下地,全部留在家中,她们虽互为证人,但考虑到彼此之间的关系,她们的证词都需持保留态度。

朱氏简直恨毒了云丁香,不阴不阳道:“俊生一向被阿耶阿娘看重,他的书房,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哪里敢随便进?”

想到自己弟弟的前途可能受损,云杜鹃心里恨得起劲,面上却怯怯开口:“丁香姐姐是大堂兄的亲妹妹,平日里也就她会出入大堂兄的书房。”

云笙心中一动,问道:“杜鹃姐姐今日在家中,可曾见到瓷壶摔碎的声音?”

“有的有的,”云杜鹃立刻道,“三个时辰前,我便听到了甚东西摔碎的声音,十分清脆。我从房中出来,便见到丁香姐姐的裙角从堂屋消失。”

云丁香已经被打击地不会说话了,故而替她辩驳的是刘氏:“杜鹃你胡说甚!”

云杜鹃一脸无辜:“我只是说了听到瓷壶摔碎的声音,大伯母如此紧张作甚。”

“因为那被摔碎的,便是书房里的瓷壶。”云笙从怀中取出之前藏的碎纸片,双手恭敬地交给马周,道:“撕了书污蔑儿的人,估计也没预料到自己会不小心碰碎瓷壶。巧的是,瓷壶里有茶水,茶水四流后,浸湿了地上的碎纸片,教谕请看。”

马周修长的手指结果云笙手里的碎纸片,仔细端详。碎纸片被茶水打湿后又干了,所以不仅纸面凹凸不平,上面还留下了茶渍。“

他表情沉静,心中却有些疑惑。

不过是一张碎纸片,便是被茶水浸湿了也无法查出什么,不能作为有力证据,笙小娘子如此郑重其事,是为了什么?

两人视线相对时,云笙俏皮对他眨了眨眼:“教谕,县里有裴氏的造纸作坊,里面的工匠可以看出纸片和何时被打湿的。教谕不妨请一位工匠查查,看看这碎纸片是否是三个时辰之前被打湿的。”

马周恍然大悟,他失笑道:“既如此,钱里正可有人认识裴氏作坊里的工匠?”

钱里正面不改色道:“何须去县里寻,咱们这群村民中便有曾经在裴氏做工匠的。”

说着,他不动声色拉了拉身边那人。

那汉子收到暗示,立刻道:“正是,咱以前可是裴氏作坊里最好的工匠。”说罢,他从马周手里接过碎纸片,仔细端详后,斩钉截铁道:“教谕,咱可以断定,这大约就是三个时辰左右才浸了茶水的。”

云杜鹃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又作出一副惊诧痛心的娇弱模样:“阿姐,你,你竟然……”

所有的人都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云丁香。

云笙玩味地笑了笑。

云丁香的心砰砰乱跳。不是这样的,他们胡说!她想大声辩驳,但是话到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口。她一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们胡说八道,这瓷壶摔碎分明才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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