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疼的握紧宁雅的小手,她的小姐从小被扔在庄子上,孤苦伶仃的长大,明明是宁国公府庶出的五小姐,却活得不如国公府里的二等丫鬟。
珍珠眼眶微微湿润道:“小姐,您别这么忧心,我们终归是离开这个破败的庄子,回宁国公府了!”
宁雅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底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担忧,声音轻颤道:“珍珠,姨娘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珍珠点点头:“小姐,您别怕,奴婢会一直陪着您,誓死守护小姐的!”
宁雅水润的桃花眸里,泛起一丝泪光,紧紧抱着珍珠,她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紧急招她回府,但是只要珍珠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翌日清晨,马车终于停在了宁国公侧门,车夫将她们扔下后就径直将车赶去了马厩。
珍珠搀扶着宁雅,两人胆颤心惊的轻轻敲开了宁国公府的侧门,开门的是个高大健硕,长着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看到背着小包袱的宁雅和珍珠两人,眉头紧蹙,语气不善道:“一大早哪来的叫花子,滚滚滚!”
话音刚落,侧门就被“砰”的一声再次关起来了。
宁雅和珍珠两人面面相觑,珍珠咬了咬唇瓣,壮着胆子再次敲响了侧门。
络腮胡男子打开门,看到还是她们两人,怒火中烧道:“没看到这是宁国公府吗?谁给你们的胆子,来这乞讨的?”
见他又要关门,珍珠攥紧双手,大声喊道:“我们小姐是宁国公府庶出的五小姐宁雅!”
络腮胡男子闻言,目光斜睨着后面,只比前面说话小丫鬟,头上多了根素银簪子的宁雅。
冷嗤一声:“五小姐?我们宁国公府没有五小姐!”
看到门又要关起来,珍珠直接拍到门上,语气急切道:“是国公爷连夜接我们五小姐回来的,你让我们进去!”
络腮胡男子,立刻吹胡子瞪眼了起来,刚要推开小丫鬟,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不重不轻的咳嗽声。
络腮胡男子立刻回头,看到竟是宁昕身边的吴嬷嬷,立刻满脸堆笑的躬身向前:“哎呦,吴嬷嬷,您怎么来了?”
吴嬷嬷神色倨傲的点点头,对着宁雅和珍珠招了招手,就转身往府里走去。
络腮胡男子见宁雅和珍珠还傻愣在原地,将她们一把拖了进来,恼怒道:“没看到吴嬷嬷叫你们呢吗?”
“还不快跟上!”
“是是是……”
宁雅和珍珠立刻小跑着跟上吴嬷嬷的步伐,拐过花园长廊,宁雅看到前方一道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影,眼眶立刻湿润了起来。
中年男子脸上线条分明,身姿挺拔,气质儒雅而又沉着,一身深蓝色长袍,衣襟微微拂地,袖口镶嵌着精致的银色繁复花纹,腰间系着一块雕花玉佩,整个人显得尊贵不凡,正是宁国公宁思远!
宁雅攥紧双手,微微颤抖着就要上前行礼,却被吴嬷嬷一把揪了回来,面色冷凝的怒斥道:“没看到老爷要去衙门吗?你添什么乱?”
“还不快跟老奴去见大小姐,万一耽误了大小姐的正事,你可吃罪不起!”
就这样,宁雅看着自己期盼了十余年的父亲,就这样从自己眼前走远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凉。
宁思远听见身后的动静,微微转过头来,看着被拖走的白衣女子,不禁皱眉问道:“现在府里的丫鬟都这么没规矩吗?”
管家连忙躬身回禀道:“回老爷,那是在衡山庄子上的五小姐,昨夜被大小姐连夜召回来的。”
宁思远眉头微皱:“五小姐?”
管家立刻躬身回道:“就是那位被夫人打发到衡山庄子上,扬州瘦马周姨娘的女儿,宁雅!”
宁思远想到周姨娘那双眼睛,心底不由微微惋惜,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这么个女儿,只是不以为然的转过身去,继续往门外走去,突然脚步微顿道:“昕儿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管家压低声音道:“回老爷,大小姐最近跟裴世子走得越发近了,这样会不会对大小姐的名声不太好啊?”
“毕竟武安侯府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宁思远眼眸微眯,意味深长道:“千珏那孩子,以后是个有大造化的!”
管家跟在宁思远身边多年,宁思远话一出口,管家立刻就明白了,老爷他看得是裴千珏这个人,不是式微的武安侯府。
赶紧连连应道:“是,老爷!”
宁雅跟珍珠被带到宁昕的繁花院时,宁昕才刚刚起身,吴嬷嬷让她们在外面等着。
宁雅看着这繁花似景,假山叠石,曲径通幽,每一个角落都精致的,仿佛一幅精美画卷的院子,不由让她想起和珍珠住了十年,缝缝补补,还破烂不堪的小院子。
如果说她是宁国公府里低落至尘埃里,长大的可怜小庶女,胆怯懦弱,楚楚可怜,卑微至极!
那宁昕就与她恰恰相反,宁昕是宁国公府里,千娇百媚长大的嫡长女,风华绝代,丽质天成,而且还有个受宠的贵妃姨母和王爷表哥,真可谓是天生娇贵。
吴嬷嬷打开门,面色冷凝道:“大小姐让你进来!”
宁雅赶紧回过神来,带着珍珠一起刚走到门口,就被吴嬷嬷拦了下来,威严道:“大小姐,有要事找你,丫鬟不能进去!”
宁雅无奈,给了珍珠一个安心的眼神,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房间内满室皆是古色古香的典雅气息,满屋飘香,丝绸芙蓉纱缦如云堆叠,轻轻垂落,而宁昕就坐在红木玉榻上,眉眼如画,娇媚中透露着一丝矜贵,一袭大红色绣金蝶恋花衣裳,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千娇百媚。
宁雅不敢多看,恭敬地行礼道:“大姐姐!”
宁昕涂着精致丹蔻的小手,对着宁雅招了招:“五妹妹,走近一点!”
宁雅双手紧紧攥住裙摆,低垂着小脑袋,胆颤心惊地走上前。
突然一只保养得宜的精致小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
宁昕的眸子陡然亮了,这双楚楚可怜的含情桃花眼,虽不如穆清的双眸顾盼生辉,但是不细看,倒是也可以蒙混过关的。
还有这毫无血色的瘦弱小脸,一看也是刚从村里过来的,营养不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