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真的冤枉啊！！……”
路过舒妃的时候，舒妃还想抱住昭圣帝的腿求情。
昭圣帝一个眼神过去，舒妃伸到半空中的小手抖了一下，又瑟瑟可怜的缩回去了。只一双美目，带着三分哀怨七分情意，看着昭圣帝。
昭圣帝不为所动，大步离开了殿中。
出了殿，守在门口的太监侍卫也没跟上来。
虞代还好奇的勾着头往后看了好久，疑惑的指着他们对昭圣帝说：“咦，陛下，他们不跟着我们耶。”
昭圣帝斜睨了她一眼，“真当他们跟代儿一样，如此没有眼力见？”
“……陛下！”
您的贵妃小可爱不高兴了。
昭圣帝停了下来。
虞代也跟着停了下来。
昭圣帝看了她一会儿，叹出一口气。
“若今日不是寡人，代儿准备如何？”
早在寿宴开始之前，昭圣帝这边就拿到了一个消息。
舒妃与安贵人还有太后合谋，要在寿宴上连同一个侍卫陷害贵妃不忠。
昭圣帝得到这条消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代儿那怕疼的身子，承受他一个都半日起不来床，再来一个男人，岂不是直接瘫了？
这离谱的谎言，真当他是气到没脑子的傻子？
尽管明白代儿不会同旁人做这些事……
他夜夜都与贵妃笙歌，就算没去落凰宫，贵妃入睡之前都会有暗卫看管，把一举一动全都报告给昭圣帝——贵妃的睡姿，昭圣帝自然不想让人看见。
这样的情形下，如何藏一个男人？如何与一个男人牵扯不断？
可……
昭圣帝稍稍试想了一下贵妃与人亲密接触的画面，根本不能冷静——那些个废物就不该让他想到那种画面。
那幅万寿图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若是昭圣帝不出言阻拦，就会有人上来请罪——说自己趁舒妃娘娘不在不小心滴了血上去，然后解释伤口的来源……
伤口是因为不小心撞见贵妃与人苟合，太过惊讶撞到一旁的利器上导致。
弯弯绕绕，最终目的竟是这个。
“……啊？”
他的代儿懵懂的望着他，似乎不太明白昭圣帝说的什么意思。
昭圣帝沉沉的与她对视了会儿。
终是放弃。
罢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区区一个小代儿，寡人还护不住么。
昭圣帝低头亲了下虞代的眉心，“寡人方才没吃饱，这会儿要去代儿的落凰宫找些吃的。”
他没再纠结寿宴上的话题。
两人在夜色中慢吞吞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
昭圣帝基本不跟人闲聊，他的时间可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但不代表他不会聊。
毕竟人家的阅读量是那样的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的悲欢离合。要找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容，就得说现代的事儿了。
虞代装作小白兔的问了好多个单蠢的问题，昭圣帝都非常有耐心的回答了。
——虞代都觉得，要是别人问自己这些个问题，她一点儿没有这种耐心。
【虞代：……嘿嘿，我觉得我家帝帝是喜欢我的。】
【……帝帝？】
【虞代：皇帝帝~昭圣帝帝~~你不觉得叠字读起来更可爱爱嘛~~】
【……】我只知道要是你家男人知道了，肯定更爱爱你。
就在虞代跟系统扯犊子的时候！
千钧一发之际！
有什么破空而出的声响，迅速让虞代回神——！
没办法嘛，穿过了那么多世界，业务都无比熟练了。
昭圣帝内力高深，更是瞬间就察觉了异动。
他眸光微闪，将一旁的人儿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那在月光中闪着寒意的匕首‘嗖’的一声割下了虞代的碎发，然后‘噔’的一下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昭圣帝回眸在那匕首上看了一圈儿。
——绝不是简单的匕首，上面为了以防万一还抹了毒。
意识到这点，昭圣帝把怀中人搂紧了些。
“……陛下？”
虞代的计划都快被他这一拽，给拽傻了。
——她家男人不让她给他挡刀耶。
这对一个皇帝来说……
真是让人感动动诶。
“别出声，闭上眼。”
昭圣帝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眨巴着，抬手捂上了她的眼睛。
虞代一下子看不见了。
只能听见，似乎有人从墙上飞下来——衣袂在空中抖落的声音。
然后。
昭圣帝似是从哪里抽出来一把长剑，与那人缠斗……握在虞代腰间的手，放开了。
但是遮住她眼睛的手，还没。
她能感觉到昭圣帝就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与那贼人交手。
兵器相交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更加刺耳。
“唔。”
她听见了男人的闷哼声。
眼前的手松开了一刻，但不等她睁眼，又覆上。
“……陛下。”
虞代管不了那么多了，把他的手拽下来，抬眸一看——
那黑衣刺客可不是眼熟么。
——卫旻。
他居然没死。
虞代顾不得惊讶，她看着那刺过来的长剑——
【虞代：屏蔽痛觉~】
【好嘞！】
主仆两个分外熟练。
“嗤——”
剑尖没入血肉的声音在这突然安静的夜色中，深深震撼了在场两个人。
昭圣帝先反应过来，抬手立刻一剑挥过去！同时，伸手揽住虞代的腰。
“……你……”
卫旻被昭圣帝刺中，他没有看自己的伤口，眼睛一直看着虞代。
直到虞代昏迷过去，他还在看着。
——贵妃一如既往的漂亮。
今晚她与昭圣帝穿着同色的长衫，竟是那么相配。
哪怕自己也穿着黑色，却……
永远近不了她半毫。
昭圣帝打横抱起虞代，冷冷丢下一句‘代儿从头到尾都是属于寡人’。
他匆匆离开。
卫旻看见虞代帮昭圣帝挡了这一剑之后，已经无心再战。他神情都有些恍惚，哪儿还提得起手边的剑。
或许别人听了这话，品不出来什么。
偏偏是卫旻……
他望着地上那属于贵妃的血，忽然笑了。
“抓刺客！！！！——”
禁卫军很快来了，将倒在地上的黑衣刺客围得水泄不通。
卫旻看着头顶上的月亮，只觉心底一片冰凉。
——他好像……
刺中了那人的……
心脉啊……
虽然不能死在一起。
但……
也算圆满。
卫旻闭上了眼睛，唇边慢慢蜿蜒出黑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