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愣了三秒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之后弱弱的问:“您是指所有的菜么?”
慕言的表情仍旧平静:“嗯。”
服务生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眼中带着些许不确定的看向慕言。
慕言仔细听过之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贺星洲狐疑的看向慕言:“你什么时候这么挑嘴了?”
宋慈的脸颊微红,也侧头看向了慕言。
她倒是从没见过能把她口味记得这么清楚的人,虽说少了几样无关紧要的,但也着实很难得了。
慕言喝了口茶之后看了贺星洲一眼,没答话。
贺星洲有些摸不到头脑,反倒是贺星白很门儿清的接了一句:“哥,是慈姐不吃这些。”
贺星洲到底十几年没见宋慈了,对她的口味变化实在有些捉摸不透,还不如前两年才离开的贺星白知道得清楚。
“咳咳咳……”
贺星洲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沉默了片刻之后就转开话题问宋慈:“暖暖,宋梓之前说你去年受伤了,怎么回事?”
宋慈还沉浸在对慕言的疑惑中,听到贺星洲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后就露出了一个笑脸:“没什么事情的,不小心而已啦。”
贺星洲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笑看着宋慈。
不小心?
不小心受的伤需要休学一年来养病?
这得多不小心呐。
不过他倒是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左右以后都会知道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贺星洲轻笑着点头,换了个话题:“暖暖周末没课吧?我带你去京都转一转?”
他的重音就落在了“我”上,不仅如此,还看了慕言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慕爷周末有个签约仪式是吧?可惜不能一起去咯。”
他当然是早知道慕言有事情不能跟着一起去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方的提出邀请。
如果慕言周末没事,那他一定会悄悄地约宋慈,绝对不能被这个醋精知道!
慕言轻眯着眼睛看他,食指轻敲着桌面,没答话。
宋慈的眼睛转了转,随后笑了:“好呀。”
贺星洲的嘴角轻扬,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眼底带着些许得意的看着慕言,话却是对宋慈说的:“那我周末去接你。”
“嗯,好哒。”宋慈双手撑着下巴,轻笑着点着头。
周末的话,跟着贺星洲她刚好可以熟悉一下京都的各种地方,毕竟在这里,很多地方她还真的需要个人带着她去才行。
得到宋慈的允诺,贺星洲轻笑了一声,看着慕言的眼中更多了几分得意。
慕言却没说话,眼神平淡似水,完全不在意似的。
看到他这表情,贺星洲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总感觉……这事儿不大可能很顺利。
但他又有些想不通,早早确定了行程安排的慕言能怎么阻止他带宋慈出去玩。
嗯……
估计是在诈他了。
贺星洲冲着慕言勾唇微笑,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慕言仍旧不理会他,一直等到菜上齐了,他这才拿起了筷子。
“暖暖吃鱼。”贺星洲把鱼背上最好的肉夹到了宋慈的盘子里。
宋慈看到鱼肉里那根刺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带刺的鱼……好麻烦……
她正在纠结要不要自己动手的时候,眼前的盘子就被慕言拿走了。
宋慈狐疑的看了过去,只见他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把一根根鱼刺取出,甚至都没有带出一丝多余的鱼肉。
宋慈看着他那自然的动作,目光不禁有些发直。
这……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能做得这么赏心悦目,果然人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她呆呆的看着慕言的双手,只觉得他的手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喂,你今儿就非得给我找别扭是吧?”贺星洲的眉头皱了皱,不满的看着慕言。
慕言却没理他,挑好了鱼刺就把盘子放回到了宋慈的面前,完全没有给贺星洲解释一句的打算。
宋慈的脸颊微红,她现在突然觉得,在这两个男人中间坐着,她的压力好大!
总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稀罕的玩具,被这俩男人争来抢去的。
贺星洲眯着眼睛看了慕言好一会儿,随后继续挥舞筷子,给宋慈夹了只鸡翅:“暖暖吃鸡翅。”
如果说他给宋慈剔鱼刺是担心宋慈会卡嗓子,那么鸡翅总归是没问题了吧?!
宋慈看着盘子里的鸡翅,眼底再次闪过了一抹纠结。
带骨头的肉……还是好麻烦……
眼前的盘子再次落空,慕言拿起餐刀,三两下就把鸡翅里的骨头剔掉,那剩下的肉竟然还保持着原状,完全不影响美观。
贺星洲:“……”
宋慈笑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感情他刚刚说忌口的时候不是忘了,是另有办法解决。
她的心不自觉的就有点儿甜丝丝的感觉。
一旁的贺星洲却咬紧牙关,忿忿的看着慕言,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句:“吃中餐要餐刀,慕爷的习惯还真是够别致的啊!”
慕言抬头瞥了他一眼,仍旧是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贺星洲:“!!!”
贺星洲是冷静的,至少大多数时间如此。
但是今天,他相当不冷静!
这狗男人真的过分了啊!
不给谁留活路是不是!
这一顿饭,贺星白始终在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宋慈始终在闷头吃东西顺便感叹慕言的剔骨剔刺技术不错,贺星洲始终在瞪慕言心里还不停的骂着这家伙,慕言……
慕言始终在剔鱼刺、剔骨头、剥虾剥螃蟹剥……他最后还剥了个枇杷。
宋慈双手拿着那只剥得干干净净的枇杷,粉嫩的小嘴开开合合,果汁沾染了嘴角也没顾上擦去。
慕言看着她那仓鼠似的吃相,嘴角微微勾起。
他拿了张湿纸巾,伸手拭去了她嘴角的果汁,还轻声嘱咐了一句:“慢些吃。”
“好甜的。”
宋慈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格外开心的样子对慕言说着。
慕言的嘴角微扬,伸手又拿了个枇杷,那双不知道签过多少上亿合同的手很自然的给她剥着果子。
贺星白早习惯了自给自足,他继续降低存在感,把一只枇杷剥得坑坑洼洼。
贺星洲仍旧在瞪慕言,顺带还纳闷儿了一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练就出来的这一身“本事”。
就在他们自顾自忙着手里的事情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