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回头转身一看。
却发现发出这么嚣张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个拿着烤串吃得嘴边都糊着一片油渍的青年!
说是青年,可看样子都不知道年龄到没到,说是个少年怕是都不过分。
张大师倒是没想到有人来砸馆,不过他也并没有露出惧色,只是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袍:“小友说话挺狂悖,看得出来是个性情中人,不过可要小心祸从口出啊。”
“不是我说这人谁啊!?是来专门踢馆的吗?”
“看着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还敢在大师面前口出妄言!”
“这年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你懂什么叫做卦么,你就敢胡乱质疑人家大师的解卦?”
“真是搞笑死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真是嘴巴一张,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这里聚集的大多都是所谓张大师的粉丝。
这些人要么是被张大师解过卦,被他表现出来的能力所征服,要么就是想要求他卜卦,因此慕名而来的。
有人侮辱自己的偶像,这哪能忍?
肯定是群起而攻之了呗。
就连刚才被他解过卦的宋雪,本来都走到了门口,听到燕行这话就又折返回来了,为张大师说话:“小朋友,这话你可别乱说,人家大师的确是有真本事在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大腹便便男尤为愤慨:“我说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回事!?”
“刚才进门后,我就听见你在说人大师的坏话。完了现在竟然还敢跳出来,这么明目张胆地攻击大师,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燕行成为众矢之的,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抓着手里的烤串,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不说,甚至还有那闲心去安抚在他身上躁动无比的顾衍。
“哎呀,你淡定点,淡定点。”
“我一个被骂的都不生气,你一个局外人……阿不,局外鬼怎么还生起气来了呢?”
“我跟你说,少用你那灵魂之力去诅咒别人,损耗灵力不说,还脏得很。”
“乖哈,别生气,我有的是法子堵住他们的嘴。”
燕行伸手拍拍自己肩上的某黑雾,成功把狠狠翻腾的黑雾给安慰得镇定了下来。
大腹便便男说了一堆没想到燕行压根不理他,反而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神神道道,当即把他气了个后仰。
他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别人说话要仔细听知不知道!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
这话成功让燕行的面目冷了下来。
爹娘是他无法碰触的逆鳞,毕竟那是他拥有却没有体会到的亲情。
青年眼神阴翳,脸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拉出来的一样:“首先,熊和豹子是国家保护级动物,吃了它们的胆你可以考虑去坐个牢。其次,成了精的熊和豹子,你也吃不着它们的胆,它们不吃你那都是觉得你不配。”
大腹便便男:“???”
燕行补上最后一句:“最后,我有没有礼义廉耻不需要你指手画脚,我有没有爹娘也不需要你置喙。”
“不过比起我,我倒是觉得你更像没爹没妈的玩意儿,长了副狼心狗肺的模样不说,还要抛弃患难与共的糟糠之妻迎娶年轻姑娘。”
“你说你也配当个人?”
自己的隐私被一个陌生人拉到明面上来说,大腹便便男脸色当即就青一阵白一阵:“你你你……你说什么!我我……”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燕行抹了抹嘴边的油渍,“麻烦舌头捋直了再说话,结结巴巴的你是结巴?”
“我我!”大腹便便男结巴一阵,终于把话说顺畅了,“你在胡说什么!你懂什么就胡乱猜测!”
燕行挑眉:“哟呵,看样子你这是打算死鸭子嘴硬到底啊?”
青年捏着竹签的尾部把玩:“你说我胡说,说我胡乱猜测,还说我不会解卦?行,那我今天就给你解解卦。”
“首先,你问的卦和婚姻相关,内容是能不能和现在的妻子离婚。”
“至于为什么要离婚呢?”
“那当然是因为你认识了一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姑娘,这姑娘还有了你的孩子,而你的糟糠之妻,跟了你二三十年,却没给你生下一儿半女,而且还变成了黄脸婆。”
“你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外面的比家里的好,所以全然不顾你的糟糠之妻耗尽了自己的青春年华,陪你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底层人士变成大老板,还曾因为意外流产无法再生育。”
“所以你问能不能成功离婚?那当然能成功离婚,你都把一个为你付出这么多的女人逼到了这个绝路,逼得人家心都死了,那她还能怎么办呢?”
“你说说就你做的这些事,跟我比起来到底是谁更没有礼义廉耻一点?”
燕行一大番话可算是把这些东西说了个透彻。
大腹便便男所有的光鲜表皮被扒掉,露出了最内面的不堪肮脏,他想要开口反驳,却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虽然这屋子里的人都在追捧张大师,可大多人都拥有正确的三观。
听完这些原本来有些不信,可看到大腹便便男的表情,心里顿时跟明镜似地。
于是现场可算是炸了锅。
“不会吧?他居然是这种人?”
“禽兽!这种人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抛弃糟糠之妻去迎娶小三,把事做的这么绝,你也不怕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糟糠之妻不可弃啊!人家陪你走过最难熬的岁月,合着你转身给了人家最难堪的岁月?”
“真是狼心狗肺!”
“像你这种渣男,放在古代应该被浸猪笼!”
大腹便便男受不住现场的舆论,捂着脸跑出了卜卦馆的大门。
然而燕行的气并没有出完,他针对完大腹便便男,目光又转到了宋雪身上。
“还有你,你刚才求得卦是问丈夫是否能平安归来,对吧?”
宋雪没想到战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她愣了愣,迟疑地点头:“对,怎么了,有什么不合适吗?”
燕行咧嘴笑:“合适啊,怎么不合适。”
“不过你觉得他给你的答案,其实是避重就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