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管好你的女儿,下次她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孙婷梅深深地低下了头,言语中含着谄媚。
“谢谢夫人提醒,我一定会管教好囡囡的!”
等人都走后,孙婷梅这才走到跪在一旁的白迎身旁,那张一贯刻薄冷漠的脸,此时竟浮现出了几丝不忍。
她看了几眼白迎苍白的脸,压低了声音。
“我早就提醒过你,可你偏不信邪,还非要去招惹傅丞少爷,人家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啊,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面对母亲的嘲讽,白迎无动于衷。
她甚至连一声辩解都没有。
见她了无生气地跪在这里,孙婷梅没忍心说更多难听的话,只是转身之前,将一瓶药膏丢在了她身边。
“那棍子没打到你的要害,到晚上了自己涂涂,别留疤了。”
直到她往外走了几步,才隐约听见女孩气若游丝的声音。
“妈,如果我说是傅丞想要强暴我,你会信吗?”
女人的脚步骤然顿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白迎才听见母亲的声音传来。
她深吸一口气。
“记住,这里是在傅家,无论先生少爷他们做什么,永远都是对的,你一个下人,只有向他们低头的份!”
说完,她便急匆匆的走了,竟是没舍得回头再看她一眼。
白迎低低的垂着头,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在此刻终于掉了。
傅丞污蔑自己,她并不意外。
傅庭深选择责罚她,白迎也不生气。
唯独只有母亲。
明明在知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她还是从来不会帮自己辩驳一句,甚至任由别人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
从小到大,都亦是如此。
只要是在和傅家相关的事情上,孙婷梅总会毫不犹豫的偏向傅家人那边。
她名义上是白迎的母亲,可实际上,早就变成彻头彻尾的傅家人了。
天渐渐黑了。
不少来来往往的佣人看见白迎跪在这里,都难免露出惊愕之色。
傅家规矩森严,每每有犯了错误的佣人,都会被罚跪在侧厅。
可白迎不同。
在佣人们看来,她的吃穿用度和傅丞无异,是从小就被傅家当成傅城跟班似的培养,和他们这些下人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就连一贯冷漠的傅庭深看见她时,也会露出几分亲和的笑容。
可今日她却犯了错。
或许是傅庭深把这个消息压下去了,白迎勾引傅丞的事,没多少人知道。
所以那些人只是从她身旁路过虽然会指指点点,倒是没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傅家陷入一片安宁之中。
白迎依旧跪在原地,身体却摇摇欲坠。
她本就感冒,再加上受了伤,又在这里跪了好几个小时,随时有要倒下去的风险。
就在这时,白迎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白迎很想回头去看来人是谁,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麻木,支撑不了她回头。
直到那声音停在了她跟前。
白迎看见了一双灰色的家居拖鞋。
是傅庭深。
她没说话,来人也没有吭声。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男人发出一声叹气。
“囡囡。”
白迎没有理会,依旧保持着跪立着的动作。
傅庭深像是无奈般的缓缓蹲下身来,动作温柔的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是想要去摸她的脸。
直到这会,白迎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下意识往旁边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