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不好意思再回到韩灵的大都统府,便也跟着刘向阳等在伤兵营里住了下来。
在闲谈中,李不凡也找到了他埋藏在心里的疑惑。
原来,不是所有女的都可以来当兵的,起码是有爵位的或是封侯拜相的贵族,才可以安排女子从军,而随从亲卫都是家族亲人或仆役,从100到1000人不等,基本上都是各贵族公主来混军功的。
“如果遇上什么都不会,却又喜欢指手画脚的贵族公主来指挥作战,别说混军功了,就是能不能活都是问题。”李不凡心里想着。
“当然了,也有好的,就像韩灵韩大都统,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敢亲自冲锋上阵,就很不错。”
一个月后,李不凡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才被通知到校场上集合,听说朝廷的处罚跟任命都下来了,军队要重新整编。
这天一大早,李不凡就来到了校场,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将台上的韩灵、林长风和赵飞龙,脸色都不太好看,想来是战败的缘故吧。
“肃静!”林长风抬起双手压了压。
“现在,我宣布:千夫长罗威,不遵守战场纪律,疏于防范,对手下的劝阻置若罔闻,以致我军死伤惨重,万死难赎其罪,特斩立决,以儆效尤!”
当林长风宣读完后,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卫马上就把罗威押到了将台上。
“冤枉啊,少将军!冤枉啊……”罗威高声喊道,但却无人替他求情,也无人可怜他。
“行刑!”林长风一声令下。
只见那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刽子手,猛地对着手里的大刀喷了一口酒,手起刀落,便结束了罗威罪恶的一生。
“好!杀得好,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底下一群不明真相的士卒大声呼喊着。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难道这次被伏击,单单是一个千夫长的过错?那些作为将军的、作为偏将的,就没有过错?他一个小小的千夫长,如何能扛得起这样的罪责?明显是被推出来杀鸡儆猴,用来平民愤的。”李不凡在心里暗自讥讽道。
“看来,要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必须有权有人才行啊!”李不凡心里沉思着。
“现在,宣布朝廷处罚,少将罚俸一年,偏将罚俸六个月,大都统罚俸三个月,千夫长罚俸二个月,全军罚俸一个月,受伤退伍的和死去的减半抚恤。”
“啊!”林长风声音一落,底下一片哗然。
“肃静!”林长风抬起双手又压了压。
“这就是打了败仗的后果。”
“现在,再宣布朝廷任命,着韩灵为偏将,领骑兵、弓箭兵、步兵,着薛岳军、马步山为大都统,着……,着李不凡为校尉,领500兵,着……”
李不凡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敢确认,问了一旁的老乡,才确定,自己竟然因祸得福,升官了!而且是连升二级,直接担任了五百人的校尉,直接跨过了百夫长的职位。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许多存活下来的士兵都升了官,毕竟活下来的人就那么几个,总得有人来统领,这也就是为何打了败仗却升了官的现象,见惯也就不怪了。
“朝廷令就地征兵4000人,各偏将各征兵2000人,现在各偏将站在各自队伍前,收整各自所属士兵。”
李不凡很幸运地被安排到了韩灵的手下,担任500骑兵的校尉,千夫长为林霜儿,唯一不足的就是军营里只有500匹马和二百名骑兵,剩下的三百名全部都要靠自己征集。
李不凡通过不断的打听,才知道,广德郡作为战争前沿,这里聚集了来自大商朝其他七郡临时召集的15万兵马,包括德安郡剩下来的八千多人,以及从前线败退下来的8万多兵马和原来驻守在这里的2万兵马,总兵力达到了25万。
跟吐蕃相比,人数相差不大,作为守城一方,应该够了,就是临时征召的新兵较多,老兵只有从前线败退下来的8万多兵马和原来驻守在这里的2万兵马共10万多老兵,战斗力可想而知。
而为了更好地抵制吐蕃的进攻,朝廷也指派了有“儒将”之称的镇西大将陈镇东为统军元帅,统领对吐蕃的整个军事行动。
广德郡郡守上官弘毅也精心配合,不敢造次。
为了更好地抵制吐蕃的进攻,陈元帅将所有兵力分为三个梯队,每一个梯队领兵八万左右,轮流在虎牙关据守一个月,而李不凡所在的德安郡因兵马损失惨重,而被安排在第三梯队进驻虎牙关据守。
虎牙关因关口形似老虎的獠牙而得名,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一旦吐蕃军队越过虎牙关,广德郡将再无险可守,吐蕃的骑兵将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虎牙关的争夺战打得十分惨烈,每天都有大量的伤兵从前线退下来,一车车的尸体往城里送。
而广德郡也是征兵最多的郡,几乎是能征用的壮丁都被抓到战场上去了。
“想要在广德郡继续征兵,有点难啊。”李不凡心里想着。
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兵难倒英雄汉啊!
自从李不凡领了征兵令之后,就带着五十人,马不停蹄地到郡下的各城去征兵去了。
可到了好几个城池,却发现青壮年基本都跑光了,留下来的不是孤儿寡母就是鬓白老人。
“老伯,这村子里的人呢?咋这么萧条?”李不凡看见一老人带着一小男孩正在凉亭里喝茶歇脚,便上前问道。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当兵的给害的,三天两头来抓壮丁,有能力跑的早跑了,没能力跑的看见你们过来还不赶紧躲起来,难道还等着被你们抓啊!”那老伯气愤地道。
也难怪,这仗都打了半年多了,作为战争前沿的广德郡,肯定受到的伤害最大,征得兵最多,能逃离的早逃离了,哪还有人在。
李不凡也让随从下马喝口茶,歇歇脚,命人拿出随身带来的包子简单地填了一下肚子,那小男孩怯生生地走了过来,盯着李不凡,直咽口水。
李不凡看了看,发现那老伯也在偷偷咽口水,心里不由得嘀咕道:“这连年的战争,苦的最终还是老百姓啊!”
“老伯,很久没吃东西了吧?”李不凡拿了两个包子,给了小孩一个,给了老伯一个,问道。
“早十天前,就开始啃树皮吃野菜了,现在连树皮和野菜也啃的差不多了。”
“遇到你们还算好的,没有抢我们。要是遇到别的当兵的,就跟土匪进村一样,来一喳抢一喳,百姓手里的粮食本就不多,哪经得起这抢那抢的,这该死的战争!”那老伯急忙伸出手接过包子,骂道。
“早十天前就没了吃食,那现在不是开始饿死人了?”李不凡的心提了起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一些坚持不住的老人,已经饿死了,生逢乱世,命如草芥啊!”那老伯叹道。“将军,你是来征兵的吧?”
“是的,前方战事吃紧,要征300兵。”李不凡也不骗那老伯,直说道。
“现在那还有青壮肯去当兵,明知道打仗还去当兵,这不是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