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长学历并不高，他平日在学校也主要是教小学生数学和一些不打紧的科目。
但这不妨碍他看懂陆远月答的语文试卷，字迹工整漂亮，答题思路清晰。
这，这……他不住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希冀。
说不定，说不定小月真的可以做到。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但他就是知道，小月已经今非昔比。
原本王校长打算让她分两天做完试卷，但陆远月自己倒是越做越上瘾，很快就开始做其他科目。
直到后半夜，她还在挑灯夜战做数学题。
王校长没敢看后面的试卷，他怕自己多看一眼上面那些答案就会面目全非。
数学题真的是个大麻烦，但陆远月没想要一口吃个大胖子，她的目标是数学及格。
会做的题就做，不会的暂时放下，等到完成所有题再反过来答。
直到凌晨四点，五科试卷终于被她完整放回档案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很困，可她就是精神得不得了，题是越做越令人兴奋。
“小月你先休息，叔明天一早就带着试卷去一趟同学家，明天下午你回家的时候就能知道结果了。”
王校长拧着档案袋上的细棉绳，心里头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忐忑。
两人吃过王婶煮的鸡蛋面后各自睡去，第二天陆远月还是照常去菌菇基地上班。
而王校长则一大早就带着试卷骑着自行车披着雨披往同学村里去。
他来到同学老高家时，老高正在拿瓢接屋檐水打算刷牙。
“这么早就来了？啧，怎么，试卷没动又还回来了？”老高觉得这在意料之中。
同学多年，他当然也知道王校长学校里有个读了十几年没毕业的傻子。
傻子忽然开窍想考高中，还是直接蹦哒去高三，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他之所以肯给试卷，也完全是看在老同学的颜面上。
“胡说八道什么，小月熬夜做完了题，我拿过来让你看看分数。”王校长从雨披下拿出用塑料袋包了好几层的档案袋。
“急什么急，总得让我先刷牙洗脸吃早饭吧！”老高白他一眼，可终究耐不住老同学一直催，总算是坐下来打开档案袋。
“哎呀你也别抱太多希望，那个小月你教了十几年也没开窍，她是不可能考出花儿来的。”他刚说完这句，目光就落在试卷上。
这……五份试卷都答满了题，卷面还颇为整洁，粗略看了几眼，答案还挺像模像样。
“老王，你该不是拿你老同学我开涮吧？我看这是你答的题吧？”
王校长横他一眼，“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你赶紧判分。”
这回老高可不敢再马虎，忙从抽屉里拿出标准答案开始对照。
成绩一科科出来，王校长和老高胸膛里那颗心脏是越跳越快。
……
陆远月照常边整理账目边教甄旺一些会计知识，可甄旺好像满腹心事，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甄旺，甄旺？”连喊了好几声，甄旺这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甄旺瞟她一眼，语气颇不好，“怎么？你是打算要还我课本了啊？我就说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