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霞彩满天。
碧绿的梧桐树间,一个秋千架前后摆动。
此刻,风颜汐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上面,脚尖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后退,而后猛地提起,秋千顺势荡起。
“喜儿,你说,要招个坐堂的大夫怎么那么难呢?”
“是啊!小姐,真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多欺世盗名之辈。就那样的,别说治病救人了,说不定还会误诊,害人性命呢!着实可恶。”
不能怪喜儿如此气愤,实在是最近几个来应聘的大夫都太菜了。
这个时代,大夫都没有系统的考核制度,也没有完整的学习制度。
一般的都是跟着师傅学,但是,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所以,一般人都会留一手。跟着学的人能力就更不行了。
自打乾坤堂招大夫的告示发出去后,最近几日,许多自称大夫之人都找上门来。
更让风颜汐无语的是,其中一大半居然只是所谓的赤脚大夫,而且连许多草药都不识得。
有几个倒是有点真本事的,但是为人过于骄傲。
给病人看诊时,要么大声呵斥,要么爱答不理,只顾低头写自己的药方。
遇见浑身脏臭的乞丐,或者年纪大了的老人,总是一脸嫌弃。
试问,哪个生病的人希望看到冷冰冰的大夫?这不是让人身痛又心寒吗?
就这样,风颜汐也没把他们留下来。
“喜儿,走!”
风颜汐利落地从秋千上跳下来,转身进屋。
“小姐,咱们去哪啊?”
“回屋,换男装,出门。”
刚到乾坤堂门口,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身风骨,直直地站立在门口。
身后两男,两女,仔细一看,竟然是两对龙凤胎。
十三、四岁的年纪,端的是女的甜美,男的秀气。
“老先生有礼,您到这乾坤堂可是有事?”
风颜汐走上前拱手行礼。
君九龄捻着花白的胡须,微微点头。
“老朽专程为找你而来。”
“我?不知老先生找小生所为何事?”
“应聘坐堂大夫。”
“哦!原来如此,老先生,请屋内喝茶。”
“好。”
就在他们刚要跨进门槛之时。
两个农民打扮的人,反抬着一张竹床,竹床中间躺着一名面色煞白,昏迷不醒的男人。
“大夫,救命啊!”
不等风颜汐开口,君九龄已经快速转身出去了。
“快将他抬到里面阴凉的地方。”
两个抬着的男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两对双胞胎已经快速地将人抬进了屋内。
一个端水,给昏迷不醒的男人洗去胳膊上和腿上的泥垢。
另一个拿出银针,递给君九龄。
风颜汐知道男人是中暑了,看他满身的泥巴,应该是在田间劳作的时候昏倒了。
只见君九龄拿出银针,在烈酒中消了毒。
过后,目光坚定,手下生风。
分别在男人的虎口,颈后,小腿肚,肩膀,肚脐下方以及膝盖下方下了针。
下针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程度,让风颜汐都叹为观止。
刚才,趁着君九龄下针时,风颜汐已经将他的针包数了一遍,足足有九九八十一根之多。
而且,每根针的长短,粗细,都不相同,自然用的地方也不一样。
刚才老者在下针的时候,没有迟疑一下,犹如演练了无数次一般。
旋转刺入,针尾微颤。
一刻钟后,君九龄收了针。
旁边另一个女童接过去,开始用烈酒清洗,而后逐一收回到布包中。
男子微微转醒,抬头便看到了面容慈祥的君九龄。
知道这是他的救命恩人,非要起身磕头感谢。
若是他就这样走了,身后的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呐?
君九龄一把按住他,不让他起来。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天气炎热,庄稼再多,也莫着急,身体第一位。”
男子听后连连点头。
风颜汐笑了,这个老者确实当得大夫二字。
最后理所当然地将人留了下来,就连那两对龙凤胎,也一并留了下来。
两日后,乾坤堂正式揭牌开张,一身白衣的风颜汐站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各位父老乡亲,小弟乾坤公子的医馆乾坤堂正式开张。平民百姓看病,不收诊费,只收药材费。达官显贵,视情况而定。”
“好!”
“好!”
四周叫好声一片。
“我们穷人也能看起病了,可惜我那死鬼没赶上,没钱治病,硬生生地扛了两年,终究还是走了。呜呜呜……”
当然,也有想起伤心事的。
风颜汐的本意,也没想挣普通老百姓的钱。
对于那些富裕的,自然不会手软了。嘿嘿……
就在这时,一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勾唇一笑:乾坤公子是吗?
“沈安,送份贺礼过去!”
“是,少主。”
所以,当风颜汐接到天齐第一富商沈家的贺礼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和他家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