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喝醉酒的陆言霆，就算醒过来对醉酒后的事情也完全没意识。
没能趁着这机会抽几巴掌，真是太可惜了。
“她人呢？去哪了？”
陆言霆拿起压在协议书上的手表，看了一会不觉勾了勾唇角，然后将手表戴在了手上。
柳管家欲言又止，“少爷，你看看那些纸上的字。”
听到他的话，陆言霆不甚在意的低头看了看。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
他浑身都僵硬住，只觉得周遭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他整个人都恍若陷入一个封闭的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
他手指攥的极紧，掀开几页后，在下面看见了沈卿意的签名。
柳管家这时候只得顶着压力开口，“少……沈小姐昨天从白天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后来没有等到你就走了。”
“她说让你签完字后今天下午三点，她会在民政局门口等着。”
“她一定又是在闹，想引起我的注意。”陆言霆忍住手指的颤抖，将离婚协议书放下，问道，“她在哪，你告诉她，昨晚是我不对，我向她道歉。”
柳管家是看着陆言霆长大的，见他这样也是于心不忍。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应当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早干嘛去了，到现在才后悔，黄花菜都凉了。
“少爷，沈小姐已经签好字了，而且老爷子那已经准许了。”柳管家补充了一句公道话，“况且这一年以来，沈小姐没有闹过。”
听到老爷子已经准许，陆言霆忽然想起上次去陆家老宅，老爷子对他说的话。
那时候老爷子是不是就知道沈卿意想离婚，所以才会对他说那句话？
可是凭什么，这婚是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的吗？
结婚没有被问过他的意见，离婚难不成也不问他的意见吗？
他刚这么想着又听到柳管家说的后半句话。
她从来没有闹过。
陆言霆不想承认这一点，他拼命说服自己，一个想方设法嫁进陆家的人，不过一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还是在什么东西都不要的情况下。
她一定是欲擒故纵，就是想用什么都不要，来让他觉得愧疚，从而以后都对她好。
看着陆言霆的脸色，柳管家心中猛地一跳，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沈小姐还说，昨天少爷已经负约了，希望今天，希望能按时到。”
陆言霆心里空的厉害，他其实不大懂自己现在想要做什么。
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傀儡，握着协议书的双手难以抑制的颤抖。
过了一会，他打了电话给老爷子，不过那边没接通。
“她还说了什么？”
柳管家摇了摇头，“没了。”
所以说沈小姐真是罕见的好脾气，面对少爷这种性子，最后的处理方式都能这样温柔。
换成其他人……柳管家的目光不自觉的往陆言霆的脸上转了一圈。
如果真的换成其他人，少爷的脸怕是得被打破相。
沈卿意醒来的时间不算晚，不过比起在陆家的时候，可以说是睡了一个懒觉了。
她能醒过来，还是因为四月跳上了床，然后在她的脸颊边趴了下来，不断的打着小呼噜。
她心情很好的化了个妆，还挑了一件在陆家从来不会穿的一字肩及膝长裙。
下午两点的时候，她出了门。
两点半，抵达民政局，因为陆言霆还没有到，她就先在门口不远处的书店坐了会。
然后将定位发给陆言霆。
没多久，她面前就是一暗，光线被挡住了。
陆言霆坐到了她的对面。
“如果已经签好字，现在就可以去办手续了。”
她什么都不要，两人之间没有所谓的财产纠葛，所以手续会很快。
虽然是书店，不过这个区域划分为卖咖啡奶茶，只要两人声音不那么大，就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况且，这个书店开在民政局外面，来这里的不是结婚的就是离婚的。
两波人的脸色呈现鲜明的对比。
她站起身，却见陆言霆坐在那一动不动，顿时露出困惑的神情，“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细想想，她应该没有落下什么细节才对。
陆言霆看着女人一直忍不住上扬的唇角，那里隐隐可见小巧的酒靥，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要人直接醉在这酒靥里面。
这时候，她便这么开心的吗？
陆言霆心里没由来的烦闷，“别胡闹了，昨晚是我不对，我向你说对不起。”
“胡闹？”沈卿意挑眉，事实上眼里还有些未解的困惑。
陆言霆沉下声音，写满冷意的眼眸里面罕见的温柔与无措，“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让你消气，你都可以提。”
他说这话时，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期待。
他在期待对方能向他提条件。
这样所谓的离婚协议书就真的成了一场胡闹了。
沈卿意手握着咖啡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她怕苦，所以喝咖啡总是加许多糖。
过了一会儿，她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肘抵在膝盖处，两只手交叉虚虚的托着下巴。
真心诚意的发问，“陆言霆，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胡闹呢？”
她手续走的这么全，东西都搬出去了，可以说在陆家找不到任何一件她的东西。
如果是做戏，她怕是闲得慌。
陆言霆没说话，而是紧紧的抿着唇瓣，对上女人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他想要的情绪。
然而……没有。
除了淡然，还有隐隐的欢喜。
这样的认知让陆言霆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声，他的双手放在两侧，此时正紧紧的攥起。
就在沈卿意以为他不会开口时，陆言霆看向了她的手指，“戒指。”
“你如果真的想离婚，怎么会不把戒指留下来。”
沈卿意听到这，神情开始复杂了起来。
“抱歉，那枚戒指实在是太大了，前不久绕在上面的红线松了，所以不知道丢在哪了，如果你真的介意这个戒指，等会我们办完手续，我可以买一枚还给你。”
陆言霆牙根紧咬，其实他也不懂自己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