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选吗,老夫肯定是睡床啊……”墨校初先是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王爷,你要打地铺啊。”
景予珏黑着脸看他,“本王自然和小童子一起睡。”
说完,景予珏走回卧房,墨校初还留在屋外,眨了眨眼。
寒王在外边这么不守贞洁,王妃知道吗?
虽然童子还只是个孩子,但难保寒王不会生出什么异心。
他想了又想,下定决心。
墨校初追上去:“王爷,实在不行,你与老夫睡吧,老夫愿意的。”
“滚。”景予珏咬着牙,低吼。
想到那日险些被姜芷兮误会,他更气了,“从今日起,你与本王之间的距离不得低于三尺。”
一旁的少女呢喃着翻了个身,景予珏心虚地看了眼,见她还在熟睡,才放下心来。
事后寒王自己都有些崩溃。
他在心虚些什么啊!
春生当初随着几个侍卫一起混了进来,这会把杂乱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一脸担忧地跪坐在不远处,上下打量姜芷兮那张变了样的脸。
小声问身旁的末九:“这真的是我家大小姐吗?”
末九鹰眼环视四周,得空才回:“王爷的易容能力,不在千面煞星之下。”
千面煞星是前几年血洗江湖的神秘人物,据说能随意变换容貌,甚至可以缩骨,性情声线皆以假乱真,杀人于无形。
因为千面煞星的活跃,那段时间江湖上人心惶惶。
生怕身边那不能再熟悉的脸,皮囊底下换了个人。
千面煞星的大名,连春生这般陪着原主几乎不出府,都听说一二。
她吓得脸色峻白:“啊。”
末九:“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天色渐沉,夜幕低垂。月色朦胧在滚滚浓云之上,白光描边。
今日久未放晴,像口巨大的锅炉,让人透不过气来。
府上仅有的两名医师累得熟睡,景予珏滚着轮椅来到院前,透过雕花小窗看向门外。
偏殿外今晚并不安生。
平民刚被官吏拖进赵王府的慌张,经历一下午的发酵,已变为愤怒。
这种无力的愤怒,在这场软禁的所有受害者中蔓延。
平民开始抱团,攻击赵王府中开始有中毒迹象的下人。
而在平民内部也在发生暴乱。
墨校初炼制的解毒丸数量太少,虽然已优先供给平民,但数量还是远远不够的。
谁都想要那一颗小小丹药,于是便大打出手。
当然也有明哲保身的聪明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不见客,在这个毒素肆虐的府中,只有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景予珏在窗边看了会,眸中波澜不变。
“末九,守好这里。”
他回到床榻,姜芷兮睡颜安宁,发出小猫般绵长细腻的呼吸声,似乎有些不适,小手一直不安分地抓着自己脸。
若是这一晚上不管,这张脸不得被她自己刮花了。
景予珏叹了口气,让春生去取了清洁工具,亲自一点点地将易容泥从少女脸上取下,又用清水拧干,擦拭着她恬静又乖巧的脸。
少女睫羽纤长浓密,不同于大众审美中蝉翼般轻盈,但也有她独特的媚态。
景予珏将擦脏的帕子给了春生,吹灭烛光,自己也翻身上床。
掀开被褥,少女淡淡的香气弥散开。
他有些失神,觉得鼻头又涌来暖意。
等有空了,他一定要抓着姜芷兮问问,到底该如何降火。
刚默念着静心经将心中的那些杂念赶去了,一只纤细的手啪地打在他脸上。